腹部,没能揉散这股反常理的感觉。像是有虫子钻在里面,噬啮啃咬,但牙间分泌的某种物质又麻痹了这种痛觉,转而留下的酸像是有只手在揉捏自己的胃袋。
如果陈生这会在这晓得祂的症状,兴许会说这是祂不规律饮食作息造成的后果。只可惜祂软硬不吃,横竖是死不了,怎么着都无所谓。
像个死人。一个会动弹的死人。祂根本没有剧烈波动的情感,只有一腔莫名其妙的心理感受随处随时胡乱发泄,毫无自制力。爱也好,恨也罢,这些通通与祂无关,祂的世界只有祂自己,只有奈若何。
奈若何,奈若何......祂又猛地将手中的保温杯投掷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木质柜台上,愣是凿出一处凹痕,又掉到地上滚了几圈。黑猫被这“咚哐”的动静吓得当场炸毛,三下五除二蹦到书架上,弓背伸爪警惕地看着底下的家伙,不知道祂在发什么神经。
保温杯杯口被砸开,里边的水稀稀落落撒了一地。奈若何看着反光的水面,无端地有些反胃。胃部的酸痛感更为剧烈,像怎么也挠不到的后背。肺部空气突然间收缩,喉咙涌起带有腥味的异物感——
奈若何呕出了一颗心脏。
一颗鲜红的,完整的巴掌大的心脏,动脉静脉被割断,却仍在地上有力地跳动着,发出“嗵嗵”的声音。它上面没有任何血迹,表面干燥。
奈若何愣愣地看着那个心脏,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左心口。还好,那里依旧有心脏在跳动。
黑猫早就溜得没影了,估计是躲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奈若何没空管它,祂思考了一会,凭空掏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小刀,刀锋在日光灯管下,闪着凛冽的寒光。
祂拿刀剖开了心脏。
有浓稠的血液自心室涌出,其中裹挟着一样异物。祂皱着眉,用刀尖将它挑出来分辨一番,是一只蟋蟀,全身上下被血液浸透成了暗红色。它半透明的翅膀仍然在颤动着发声。
奈若何一刀将它捅了个对穿。
“吱——叽......”
芥子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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