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刘匡之和他兄长赵飞烨聊完天，就熄灯躺下了。
过了许久……刘匡之还是没睡着。
唉……刘匡之心累地叹息了一声。
“你、进来。”刘匡之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屏风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
“……”两个人谁都没先说话。
刘匡之把手臂覆压在眼睛上。说：
“不知贵客，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王卫咬紧后牙槽忍着不朝他吼叫。他已经不是兄长庇护下的小孩了。不可以物理取闹了。
他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兄长？他不是死了吗？他不是都下葬了吗？自己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他有很多想问他的事……现在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怕一说出来就忍不住哭出来。男子汉流血不流泪。那样在兄长面前。也太丢脸了。
可是……可是兄长不认他了。只称他为‘贵客’。
越想越痛苦、难受。还是像个小孩不住哭了出来说：
“阿兄……我、我没有讨厌你、我、我不同意你去上水之战是因为我、我不知道是你替我去的。我以为我以为……这场仗很简单的……我没想跟你闹翻……我、我就是赌气还没来的及和你道歉……”
那是……刘匡之上辈子打的最后一场大战。跨过上水，就是北疆各族的军队。
那场战役基本把北疆各族屠尽了……
血染得上江、别人看了都想要改叫红河了……
那也是刘翊打完那场仗、江葬那么多人之后久久不能释怀的原因。
他对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也止不住地恐惧和恶心。
他本来也是下不去手的。因为砍了一个又一个之后……他慢慢地、忍不住想停下挥刀的手的……
因为他的道德告诉他，不能杀、不能杀、他们、他们也人。他们都投降了、可以不杀的……
但是耳边的系统在催促他说：
‘宿主，如果你现在停手了，以后会死更多的人。’
‘而且是数以百万千万计的。你知道的，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谈好的要完成的任务。’
‘而且你完不成任务，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也不能实现。’
“……别说了……”刘匡之、应该说刘翊、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痛苦呕血的问：
“系统、你可以操控我的身体帮我吗？”
“你知道……不可以。我没有这个权限。”
刘翊也没再说话、只是被自己又呕了一次血。
系统：“……宿主……帮完你之后我会被拉去黑盒子禁闭一段时间。希望你好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我只能帮你屏蔽一次你‘丰富的情感’，以便完成任务。”
“屏蔽时会耗费我大量的能量。我要进行休眠一个月。希望你可以完成接下去的任务。直到我重启。”
“准备情感剥离。3、2、1。开始。”
那之后、刘翊杀人像是在切瓜似的。他仿佛成为了死神的化身。武器像是死神的镰刀。
慢慢地、慢慢地、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那段时间手下的兵见了他，眼神里都不自觉地透露着恐惧和害怕。
但他……没得选……系统说他只要当个‘反派’就可以让重伤的队友们康复。
他没得选，他们待他极好，亲若亲兄弟亲姐妹。而且他们全都是孤儿。
可他还是希望他们都活的好好的。因为他们都发誓说要守望彼此。而且他们也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是自己欠他们的。他们有些甚至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而且系统也说了，不杀这群人。战争会更久。死的更多。
在他杀完那四十万大军。是的，四十万。就是这么讽刺。仿佛在仿照杀神白起的杀名。
内心却是懦弱不堪的自己。
但那个时候他已经位极人臣，他不单是将军，还是丞相。左丞相。
其实他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国库空虚。堪堪够自己国家人吃。
不，应该说也不够。把北疆的战利品带回来才堪堪够。
如果俘获了大军却没有粮食。全国人民，怕是撑两个月都撑不了。
所以刘翊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才能走下去……
而……王卫、他一手带出来的小孩。一看就是被人当枪使的。
虽说他应该可以。但最终是会被利用完，就丢掉的。
还是太小了……只会上战场杀人。不会弯弯绕绕……
怎么教都不长进，刘匡之想到这里就觉得疲惫……感觉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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