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间的被褥以及一个又一个穿着同号颜色衣服的病人,病房一共有四位病人,两个依旧在睡觉,一个在和看望自己的亲人闲谈,还有一个小姑娘,她静静地望着天,手边是一本沉重的书,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
陈皓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暖暖,暖暖好像更瘦了,脸像巴掌大一点点,穿着大大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了昔日红润的颜色,散着的头发一半在肩头张望,一般在后背隐藏,她的神情专注,眼神却空洞无神。暖暖母亲随手又擦了一下眼角,才咧开嘴角开心地走向暖暖,边走边说:“暖暖,看门口,你看谁来了?”
暖暖侧头看向门口,愣住了,陈皓月正带着浅浅的笑意站在门口,他也静静地看着暖暖,四目相对,皆是惊奇。好一回儿,暖暖才反应过来,陈皓月从津城跑到他们的县城来了,“皓月哥,你怎么来了?”暖暖问道,
“听阿姨说你又不听话了,所以来看看你,看暖暖到底怎么不听话了。”陈皓月边开玩笑边缓缓走到暖暖的床前,暖暖母亲赶紧拿出了医院的板凳,示意陈皓月坐下来,又给陈皓月倒了一杯水,便说自己去拿药,离开了病房。
“皓月哥,你们应该还没有放假呢吧?”暖暖又问道,
“嗯嗯,不过也快了,再有三周就考试了,这段时间没事,我就自请前来陪你啦!”陈皓月说完顺手将早餐的插管插进杯子,递给暖暖,
暖暖接过后,喃喃地说道:“皓月哥,谢谢你能来看我,但是回去吧,我这里很好的,你不用担心,现在功课最重要不是吗?”
“暖暖,我就想陪着你治疗,功课没事的,相信皓月哥,就让我多陪你几天,我就回去,好吗?”陈皓月认真地看着暖暖,眼底皆是期待,
“那你明天再待一天,后天就回去吧,别因为我耽误学业,我会自责的。”暖暖轻声说道,
陈皓月赶紧答应暖暖,那一天,暖暖都没什么兴致,陈皓月讲着他在学校的奇闻趣事,讲着他独自一人去看海错过了日出,讲到了他陪朋友去拍了校园写真,他还专门拍了一张日落的写真,陈皓月一直在慢慢地讲着,暖暖听着听着进入了梦乡,梦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有海水拍打海滩的声音,有海浪相撞的声音,有海鸥的声音,只是海边的太阳好大,还在逐渐变大,暖暖看见太阳在追着她,包裹着她,她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她拼命地奔跑,拼命的跑。
陈皓月看见暖暖睡着了便轻轻拿掉暖暖手中的书,替暖暖拉了拉被子,静静坐在暖暖身边看着暖暖平静的睡颜。过了一会儿,他看见暖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不停地喊着热,陈皓月赶紧摸了摸暖暖的额头,果然,暖暖又发烧了,陈皓月赶紧喊来了医生,医生为暖暖打了针,输上液,陈皓月紧张的心才缓缓落下,他一刻不停地守在暖暖身边,傍晚时分,暖暖才终于退了烧,意识逐渐地清晰。
吃过晚饭后,暖暖便让母亲带陈皓月去她们的出租屋休息。晚上的时候,暖暖打电话给肖肖,让肖肖来医院找她,肖肖和暖暖说了很多话,两个人慢慢地聊着,等暖暖母亲回来后,暖暖便被催着早点休息,暖暖不断地嘱咐肖肖一定要来。
又是一天,太阳在慢慢地升起,一缕缕的阳光透过窗边的树叶间隙,将光射进病房,暖暖被刺目的太阳光叫醒,她缓缓地起身,洗漱过后,母亲买了早点也刚好回来,正在吃早点的时候,陈皓月也买了早点进了病房,暖暖一边吃早点一边不断地看着门口。
肖肖在暖暖第n次投射目光的时候终于出现在暖暖的病房门口,暖暖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陈皓月看着暖暖乐呵呵的笑,也不禁弯起了嘴角。暖暖母亲赶紧招呼肖肖吃早点,肖肖对陈皓月浅浅一笑,陈皓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肖肖坐在暖暖床边,拉起暖暖的手,依旧是那样的冰凉,两个姑娘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像之前的暖暖又回来了,暖暖母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如果可以,她宁愿暖暖永远这么开心无忧。
聊了一会儿之后,医生来喊暖暖去做检查,暖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肖肖的手,走的时候看着陈皓月说道:“皓月哥,肖肖今天专门来陪我,但是我可能比较忙,不能陪肖肖,就麻烦你下午的时候陪肖肖去县城转转了,可以吗?”
陈皓月听见暖暖这样说也并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就简单地答应了。
暖暖又拉起肖肖的手说:“肖肖,对不起啊,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了,皓月哥刚好回来,你们俩好好去玩哦!”
肖肖将暖暖散落在额头的碎发别在耳后,点头说道:“嗯,我知道啦,你好好治疗,改天我再来看你。”
暖暖笑着说好便转身走了,她的背影是那么地弱小,好似能被风吹跑,穿着的病号服仿佛是别人的似的,将暖暖一整个装了进去,她慢慢地离开了肖肖和陈皓月的视线,仅剩一缕弱弱的阳光在病房门口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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