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恶劣程度,已然从倒数第一降至倒数第二名。
看来只要继续保持这样积极改变的态势,南京城上下对他的看法和评价,必将逐渐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他……真的在重新做人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而有力的步伐!
张軏几乎被打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在众少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结束了这充满痛苦与折磨的一天的学习。
尽管挨了一顿痛打,可他的脸上却依旧泛着异样的红光,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张大哥,我是不是特别的讲义气?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把大家供出来。”
张定藩翘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关云长再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朱勇猛也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以此来表达对张軏的钦佩与赞许。
张定藩紧接着又说道:“难得我们都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脾气相投,又都义薄云天,不如咱们几个烧黄纸,结拜为兄弟,如何?”
张軏此刻依旧一瘸一拐,身体的伤痛让他的动作显得十分迟缓。方才那番逞强的话语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倔强,实际上,他现在已经疼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勇猛却是兴致勃勃,兴奋得手舞足蹈,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咱们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桃园结义。”
胡俨所主持的学堂可不是每日都开课的,毕竟他身为国子监祭酒,按照既定的规矩,乃是五日教授一天的功课。
五日之后,张定藩满怀兴奋地赶到了学堂,令人意外的是,张軏和朱勇猛居然也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朱勇猛激动得难以自抑,嗷嗷直叫:“结义,结义!”
就连张軏也跟着催促道:“胡师傅马上就要开课了,咱们得抓紧时间!”
张定藩笑吟吟地说道:“我已经带来了黄纸。”
说着,他不慌不忙地从袖筒里掏出一叠精心准备好的黄纸。
“你们谁带鸡了?”
“鸡?”朱勇猛和张軏听了,不禁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问道:“咋还要吃鸡?”
张定藩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不是吃鸡,而是要杀鸡。咱们是正儿八经地结为异姓兄弟,自然要做得名正言顺,杀鸡喝了鸡血,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过命的交情。”
少年人往往是最为注重仪式感的,当然,在成年人的眼中,这种仪式感或许大抵也可以被称为中二之举。
朱勇猛听了,连忙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定藩真是无所不知,只是咱们究竟要去哪里寻找鸡呢?”
张定藩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方才还听到了鸡叫声。”
张軏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啊呀,这肯定是胡师傅养的鸡。”
胡俨身为清流之士,又身为学官,然而托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所定的规矩的福,官员们的待遇极其低微,在南京城的生活过得颇为拮据,无奈之下,只好在自家的后院里养了七只芦花鸡。
张定藩故作无奈地叹息道:“事情如此紧急,这可该如何是好?”
“可惜我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然……”张軏此时也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朱勇猛。
朱勇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偷鸡吧!”
…………
“咯咯咯……”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鸡叫声。
“啪唧”一声,手起刀落。
就在这学堂前院的墙角,那一堆杂乱的草丛之中,那只芦花鸡的脖子瞬间一歪,鲜血如注,四溅而出。
朱勇猛提着刀,龇牙咧嘴,随后将刀收起,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这肯定是一只母鸡,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三人烧了黄纸,喝了鸡血,接着自然是那一套常见的结拜誓言,无非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之类的陈词滥调。
张定藩因年纪最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长兄。
朱勇猛次之,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老二。
张軏年纪最小,无奈只能做了小弟。
等到听到梆子响起,三人赶忙急匆匆地奔向明伦堂。
胡俨今日的心情竟是格外的舒畅愉悦。
他仿佛在内心深处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升华。
毕竟,时间总是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渐渐冲淡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诚如《尚书》中所云,有容,德乃大也。
他又如往常一般,授课之时,脸上不禁流露出那矜持而又彬彬有礼的微笑,仿佛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未有过一般。
一堂课结束之后,他也懒得去深究这些少年们是否真正用心听讲了。凡事不可过于较真,万一真的深入探究下去,万一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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