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刺穿我的尾巴,钻心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我径直坠在混浊的泥土中,吃了一大口泥巴。
阿忠跟着我一起摔在地上,准确来说是它被我甩在了地上。可它还是第一时间来关心我:“姐姐你没事吧!”
虽然看不见它的神情,但从语气上能够感受到它的焦急。
可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闲心来敷衍它,我紧皱着眉头,“你先靠一边去”。
这个锚逐渐开始收紧,想要把我拖拽进那封闭的涡流中。
我用尽全力试图拔出这透明的锚,可是这透明的鬼东西被我触碰就像水一样穿了过去。无计可施的我只能慌乱的抓住水底的草拼命甩着尾巴负隅顽抗,可后面巨大的拽力让我无法抵抗。
尘土在河道中飞扬,夹杂着我的血肉。
阿忠憋着一股气用触手缠绕着我的手臂,触手上的每一只虫脚都在拼命的拽住我。它的肤色都憋红了,眼泪似乎都要从它的皮肤渗出来,“姐姐,这一次我一定会拉住你的”。
“我一定会,拉住你的!”
后面的吸力实在是太大了。它拽不住我,身体开始撕裂。
再这样下去,它会被撕成两半的。
绿色的粘液不断的从我的身躯中渗出,聚集再尾部形成一个个肉团。它们在不断愈合,连带着那嵌进我体内的锚也要一并融进我的皮肉中。
我回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涡流,那即将要吞噬我的死亡之地。
我明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对它说:“松开我,我有办法了。”
它的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嘴里呢喃着,“不行,不行的……”。
看着它这样,我就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辈一样。我严声厉斥道:“松开!你想让我们一起去死吗!”
“相信我,我一定会活着的。难道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你姐吗?!”
它怔住了,身体变得僵硬。
我乘机挣脱开它,把它推得再远些。
我害怕等会吸力太大,把它也给卷了进去。
看着它不断翻滚远去的身影,我放下了心。这样的话,就算我被卷进去,它也会安然无恙。它拽着我的那个时候,真的抓得很牢。就好像如果我死了,它也情愿跟着我一起去死。
可没必要,我不会死。
我不需要任何人,任何生物陪着我。
陪着我去死,我不要。
我咬紧牙关,利爪变成最为锋利的刀。弯腰,刺穿锚两旁的部位,如同撕扯纸张般向两侧撕开。鱼尾如同合并的人腿一样被分开,大量绿色泡泡粘液从两边分泌出来。
撕裂的疼痛早已让我喊不出声,我只是看着那鲜红色的血缓缓淹没我。我没有哭,没有叫,只是任由疼痛覆盖我的神经。
很痛,可似乎已经麻木了。我似乎并没有流血,因为身体的恢复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我的血都还没有流出去,就已经开始愈合了。
看到的一片血红,也只是因为眼睛充了血。
可为什么治愈的这么快,我的眼底却还是一片血红。那片的红色,我似乎怎么也清除不了。
随着船锚的进入,激荡的紫红色涡流逐渐变得平缓,最终回归蓝紫色。
一切尘埃落定,我也随着水底的泥沙缓缓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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