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将破晓。
扶长生屋子的门环突然被人狠狠敲打,他听见硬物坠地的声音,扶着门墙一瘸一拐的走出一看。果不其然,生锈的门环被巨力拍成两截,在雪地上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扶长生将剑小心翼翼地放在屋中最不起眼的地方,撒上一些灰尘,使其看上去肮脏无比,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在此时还敢高卧酣睡?老子数十息,没有出来的,通通扔到悬崖底下去!”
扶长生目色一凝,向外看着那瘦猴管事,原来仍旧我行我素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他微微攥紧了拳头。
无数身形不稳的人影从矮屋中走出,瘦猴管事负着手,傲然而立,瞅准一位瘸了腿走路最慢的少年,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事后不忘往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啐一口浓痰。
“以后每日行动最慢的王八蛋子,便像他这般,先打后跪,跪啃雪泥,听明白了?”瘦猴管事面目狰狞,仰着头说道。
他的嘴角露出笑意,有些阴森。
众人心神一凛,皆垂首低眉,不敢言语。
扶长生看见不远处的白若轩,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傲骨不屈的他今天没有触弄这管事的霉头。
管事今日暴若雷霆,还是因为一位内门弟子叫他纳的税率,也就是药草,原本谈拢的一成药草,他竟然硬生生提了一成!
宗内虽每月只需缴纳一定的数目,但这近日来被关押于此的人越来越少,又是寒冬,极易死人,两相交代,他如何有空出的闲收供自己修炼?
见这些本该死的家伙懒懒散散,他残留的怨气霎时被激发,因此恃强凌弱,将控制不住的情绪全撒在了这少年身上。
只怪他运气不好吧!
扶长生眸中露出悲悯之色,却不敢向前劝慰。
他昨日彻夜修炼枯木逢春功,才领悟了第一层,如今也就是通脉境第一重境界,与瘦猴管事相比,就像婴童比之成人,斗法起来,蚍蜉撼树。
扶长生的心中已有了算计,届时他先吸纳药草精华,将修为恢复得七七八八,再考虑考虑什么上供的事情!
云溪宗之所以这么放心大胆的让他们采摘药草,便是因为其中药力,一般人是不可能即时吸纳的,但他与白若轩早有基础,只要有足够突破的力量,再回巅峰也未尝不可。
到时候,那些孱头将他忘至脑后也罢,若是苦苦相逼,休怪他为人不善!
一切事情在心中定下来,扶长生胸有成足。只是现在朔风纷飞,寒雪沾衣,使他的腰杆不那么笔直。
其他人亦是哆哆嗦嗦唇齿打架,扶长生心中不禁感到悲凉,这便是外边的世界?弱肉强食,人心如铁,比自然法则还要残酷!
离开了剑冢的他,第一次切切实实知晓了人之本性。
“排好队形,别磨蹭,要你滚你就快滚!”瘦猴管事赶鸭子似的驱赶着众人。这些人衣衫褴褛面色饥黄,此番景象,像是权贵管家在打理落难流民,令人印象深刻。
不久,瘦猴管事将他们赶到一处连绵不断的篱笆前,这篱笆足有三四丈高,交织如网,譬如楼阁。他看了一眼远方银装素裹的山林,嗤笑道:“现在放你们进去,傍晚自行归来,老子这里没有白吃的饭食,只有身上有几斤货,才有资格盛米粥。你们进入后,任凭生死,本门不顾,要是想跑…嘿嘿…你们也跑不脱,因为后山尽头,乃是凶兽聚集之地。”
“好意提醒你们一句,外围已经被以往的废物采摘得一干二净,只有深入中心地带,才能到见到年份较高的药草。不过要记得时辰,要是死在半途,爷的药草可就白白浪费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被你们抓来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你们有什么资格主宰别人的生活!”一位黝黑少年突然暴起,向瘦猴管事抓去。
通脉境第四重!
扶长生瞳孔一缩,这少年仅与管事相差一境,实力差距相对微小,说不定…
下一息,少年被刹那间反应过来的管事握住了手腕,管事轻轻一折,便只听得少年躯体内传出噼里啪啦的断骨声和他鬼哭狼嚎的惨叫。
扶长生的瞳孔再度收缩。
是了,少年久经奔波,腹中空空如也,身劳体累,战斗力下降一个层次不说,管事的居于此地,油水充足,实力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那般。
“再敢反抗,便是他这般下场!”管事桀桀笑道。
天之弃子,神之弃民,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扶长生心里生根发芽,但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回答。
这些少年面貌各异,很显然来自五湖四海,全被迁至此处为云溪宗办事,这究竟是为什么?
神之弃民…
天之弃子…
是什么狗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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