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日并不多,在乔夕心里,大哥始终是和蔼并严肃的。哥哥们每每出征,娘亲都会让她去寺院祈福,这么多年,对于战争,她的担忧无非在于家人的平安,至于战场该是如何模样全无概念,此时听闻乔霁如此一说,她仿佛忽然明白为何每次她缠着哥哥们讲出征的趣事时总是得不到什么回应,哪里有什么趣事,有的只是残忍和杀戮罢了,“所以……三哥才不给我讲那些战场上的故事。”
“许多人或事与你想象的并不相同,你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秦子衿也同我说过这样的话。”乔夕抬头,她还记得那日下着薄薄的雪,他摇着一把扇子站在她身侧。“回想起来,我同他的交情再浅薄不过,可奇怪的是竟会如此莫名的相信一个人,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安心。大哥,我心里十分笃定此事非他所为……”可一想到秦子衿前一晚还同她许着承诺,却转眼消失,乔夕忽然觉得委屈,抱住乔霁的胳膊抽泣起来,“可……可为何我心里这么难受,就像心被腕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乔霁轻轻抚着乔夕的头,叹气道,“我和你二哥将归期提前了几日,这一路我们会放缓行程,沿途探寻秦公子的下落,若寻到,大哥一定将他亲自送回来给你,让你当面问个清楚!”
乔月远远看着,眉头微微蹙起,“这丫头这么难过,八成是对那秦公子动了真情。若真如他人说的那样……”
“我倒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与秦公子并无多大干系。”乔朗抱着胳膊看乔夕哭的伤心,一脸心疼,“我就是怕……”
“怕什么?”
“怕……秦公子同宜妃娘娘一般遇到了那怪物,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唉!早知道不撮合他俩了,也省得小五如此伤心!”
乔风心里荡起一丝不安,“我们人多,一路缓缓打听,兴许能有些消息,阿朗,你可知秦公子什么来路?”
“只知道是一个游医,身世凄惨,至于何来何往,却没听他提过。咱家来来往往那么多门客,大多是些无处可去的人暂时留驻,也不是每一个都知根知底。”
“阿朗,二哥丑话说在前头,若这事真与秦悠有关,我和大哥找到他必会立刻诛之,决不能容他毁了乔家声誉,小五这边……”
“二哥放心,小五这里有我呢,若真与秦公子有关,如此狠毒之人,尽早诛之为妙。”
这几夜楚厚泽睡得安稳,加之楚腾之精心照料,精神大好。
是夜,楚腾之正给楚厚泽喂药,楚恒之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看到楚腾之先是一怔,又怕他疑心,于是硬着头皮进去行礼,“父王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又转头看楚腾之,他拿着汤匙极有耐心的将药吹凉送到楚厚泽嘴边,孝顺的样子让楚恒之感到自惭形秽。自娘亲出事,他天天忙着查案,根本没来看过楚厚泽,“这几日多亏了腾之,辛苦你!”说罢伸手去接药碗,“你回去好好休息,也让我尽尽孝。”
楚腾之不动声色的躲过,“二哥查案更加辛苦,这是腾之应该做的。”
“是啊,这几日多亏腾之悉心照料,恒之啊,案子可有进展?”楚恒之虽衣冠整洁,但面容极其憔悴,双目肿胀,膝背佝偻,似是几日都没有合过眼,往日的玉树临风全无,让楚厚泽看着心疼。
“回父王,案子……有些扑朔迷离,可能还需一些时日。”
见楚恒之如是回答,楚厚泽心里猜到几分,便不再多问,“和安呢?”
“受惊过度,还是有些神志不清。”楚恒之不敢详说,只是轻描淡写。
“恒之,这几日你忙着查案,又要照顾和安,朝堂之事,还有你娘亲的后事……可安排妥当?”一提及宜妃,楚厚泽便想起那日的惨状,不禁声泪俱下。
楚腾之连忙用锦帕为他拭泪,轻轻抚着背安慰道,“父王节哀,龙体要紧。”
“父王宽心,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发丧。”连日来楚恒之强忍着心里的哀伤不敢表露,只能拼了命的查清真相,若不是意念支撑,恐怕也早就一蹶不振。
三日后,这说明宜妃一案有了结局,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丧。楚腾之心里明白楚恒之深夜来此定是向父王禀报,但又不说,无非是顾虑他在,于是知趣的说道,“父王的药还有一碗在煎着,我去看看,劳烦二哥陪陪父王。”
待楚腾之出门,楚恒之的脸色立刻变的难看,他凑近楚厚泽低声道,“父王,此事怕是与腾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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