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眨巴了几下，再用手背擦一擦，这下看得更真切了。
他把右手食指伸直了，一口咬掉了半截，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嘴里面咯嘣咯嘣嚼着，听上去脆生生……
“哎，别……别吃了，那是你自己的手指头啊！”我大声制止道。
小男孩回过头，傻傻地望着我，没说话。
我问他：“孩子，你怎么吃自己的手指头呢？”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懂。
我说：“我给你点钱，去夜市买吃的吧。”
小男孩没说话，把右手伸向了我，活动了一下手指。
这才看到，他的手指完整无缺，好好的长在上面。
小男孩变戏法一样，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里竟然躺着一截吃剩了的手指头。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手指头？”我惊诧异常，结结巴巴地问他：
小男孩平展着掌心，往前挪了小半步。
这才看清，那竟然是被咬了半截的手指饼干。
我靠！
我明明看见他是在吃自己手指头的，每咬一口，手指就少半截的，里面还有白色的骨头茬，怎么就成饼干了呢？
我一头雾水，问他：“小弟弟，你这么小，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呢？”
小男孩绷着嘴唇想了想，说：“我妈妈让我在这儿等她。”
“你妈妈去哪儿了？”
小男孩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家洗浴中心。
“你妈妈去洗澡了？”
“不是，她去干活了。”
“她在那里面上班？”
“是啊，挣钱给我买饼干吃。”小男孩说着，把手中的半截手指饼干塞进了嘴里，嚼动起来。
一瞬间，我又产生了幻觉，那咯嘣嘣的咀嚼声明明就是咬碎骨骼的动静，还有他的嘴角，隐隐有血水流了出来。
“吐出来，赶紧吐出来。”我失声叫道。
小男孩停止了咀嚼，僵在了那儿。
我眨巴眨巴眼睛，仔细一瞅，小男孩嘴角除了沾着星点的饼干粉末，也不见有丁点的血迹。
看来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我有点儿尴尬，就刻意为小孩子鸣起了不平，说：“你妈妈也真是的，为了赚几个臭钱，深更半夜的把你扔在大街上，心也太狠了吧。”
小男孩摇摇头，气呼呼地冲着我说：“你胡说，我妈妈对我好着呢，我喜欢在大街上玩。”
我说万一遇到坏人呢。
他煞有介事地攥起小拳头，朝我比划了一下，说：“我才不怕呢，不信就试试，你也打不过我。”
我掩嘴一笑，说：“小屁孩，能耐你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小男孩不屑地说：“你还能是个什么人，反正不是个神仙。”
我说：“我是个警察，你怕不怕？”
“警察是啥？”
突然想起，这地方的人称呼警察为巡捕，忙更正说：“不是警察，是巡捕，我是巡捕。”
他鼻子一歪，牛哄哄地说：“就算你是巡捕也没啥了不起，我才不怕呢。”
“咦，小家伙，你胆子不小呀，就不怕巡捕把你抓走了？”我觉得这个小孩挺好玩，故意逗他。
“我才不怕呢。”
“你真的不怕？”
“嗯，不怕。”
“我可有手枪，还有手铐，你怕是不怕？”说话间，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晃动着里面的钥匙，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小男孩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那你也抓不到我，不信就试试，你没我跑得快。”
“你给我站住，别跑……别跑……”我唯恐他跑丢了，撒腿追了上去。
谁知这一追，他跑得更快了，一道黑影蹿到了马路上，随着吱一声急刹车，小男孩被碾在了一辆货车下面。
完了……完了，这下小男孩怕是死定了。
我跑过去，趴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朝车底探望着。
司机跳下车，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骂道：“马勒戈壁滴！你个臭娘们儿，有你这么带孩子的吗？”
奶奶个腿的，开车轧了人，不赶紧施救，反倒埋怨起了别人，这不明摆着是在推卸责任吗？
麻痹滴，敢情是遇到无良司机了。
顾不上跟他计较，我头也没回，直着嗓子喊：“救人……救人，先救人要紧，你快点救人啊！”
司机一边叽叽咕咕地骂着，一边绕到了车的另一侧，双膝跪地，俯身察看起来。
车下面黑糊糊，啥也看不清，他爬起来，去驾驶室拿了手电筒，直接钻到了车下面。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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