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叶承瑾刻意探听,那摊主却是不知道更多消息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去八宝堂晃悠的叶慕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叶承瑾的对面,兴奋地说道:“公子,那位姑娘真的在八宝堂里面,你猜她在干什么?”
叶承瑾暼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坐诊治病!”
叶慕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惊讶地问道:“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叶承瑾却不答他,反问道:“现在是到多少号了?”
叶慕正色道:“里面除了那位姑娘,还有两位医师坐诊,刚刚我出来之时已经三十余号了,估计咱们不用等到下午去了。”
叶承瑾沉吟道:“那走吧,我们也该去看看诊了。”说罢,站起身来,多给了几钱银子给那摊主,便率先朝八宝堂走去。
“八宝堂”大堂正中,一组红酸枝木的药柜格外显眼,那药柜高近一丈,分成底、中、上三层药斗,每个药斗上都嵌着铜制拉手,用烫金的字帖标注着药材名称,十分气派。
数十位伙计身着统一样式的衫袄穿行于店中,帮着病人看号、收钱、取药。
叶承瑾刚一走进大门,一名伙计便迎了过来,恭声说道:“客倌,今日放号已经满了,若要看诊,需得明日来排队才行。”
叶慕从怀中掏出那张号牌递了过去,那伙计验看了一番,恭敬地说道:“二位客倌这边请,您二位前面还有六七人,可先到西廊候诊处稍歇,等着叫号便是。”说着,引着叶承瑾与叶慕朝大堂左侧行去。
一道朱漆木栅隔出的连廊尽头,用两架湘妃竹屏风分出了三间医庐,檐角分别悬着甲、乙、丙三方竹牌。医庐前面各挂着一方青布帘子,帘内问诊声透出,却声音细碎朦胧,无法辨别男女。
医庐外两排酸枝木长凳上候着几人,看起来都是来求医问药的病人。
那伙计在长凳旁止了步,抬手示意道:“二位客倌,请在此地稍坐,等着叫号则是。”说话间,刚好见最左侧甲字号医庐的帘子掀开,一位壮年男子扶着位头戴抹额的老妇人走出,身后一名丫鬟装束的年轻女子跟随,温声叮嘱道:“老夫人,我家姑娘说,您这病乃是忧思过度,还望老夫人放宽胸怀,莫要自陷于无妄之中。”
那老妇手中捏着药方,口中念念有词:“多谢姑娘,等老身病愈,一定为姑娘供奉香火……
那女子赫然便是月夕身侧的侍女苗苗。苗苗送走老妇人,目光扫了一眼候诊处。她自是一眼便看到了叶承瑾,却是假装不认识,抬走目光,便又转身进了医庐。
叶承瑾心中了然,月夕正是在这一间医庐之中坐诊。青布帘子掀起又落下,透过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艾草烟雾,隐隐约约可见月夕的身影。
眼见着候诊处的病患来来去去,终于听到医庐外负责叫号的伙计高声呼道:“第四十六号,乙字号医庐看诊。”
这乙字号却正是中间那间医庐。叶承瑾早有预料,遂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说道:“小医师,在下与明姑娘有约,可否调换到这甲字号看诊?”
那伙计把他上下打量一番,撇了撇嘴角,不好气地说道:“公子这借口找的可不怎么高明!恐怕公子还不知道,这明姑娘只看女科,却是看不了公子的病!公子若是有疾,我八宝堂自有医师可以看诊,若是别有用心,可就来错了地方!”
说罢,不再理会叶承瑾,扯过叶慕手中的号牌,黑着一张脸进了中间的医庐通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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