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杰打出来的闪躲能力,几次眼见刀刃擦身而过。
抬脚借力踹于独眼麻子膝处拉开距离,不等独眼麻子追击,发觉他周身气势突地一变。此刻林东陌同他一番缠斗,额角早布有细汗,又因时间短,便只来得及做出落山水第一式——
玄色劲装少年遽然握剑横于身前,闭目吐气,周身一层气随他而动,独眼麻子突地捏不准这小子要做什么,一向谨慎,紧握长刀竟停于半路。
他蓦然挥剑,一剑出鸣,霎时风卷袭来,竟如鹰啸一般冲下,直逼那土匪头子,同时柳哥儿踩车板起身,拔剑匿于林东陌身后出剑,两剑共落,分打于他前胸与肩头,谁知这人倏忽长啸一声,爆内力转刀刃,恰如盾。
他那小弟们刚要松口气去,因为知道这人此招难解,方才下一刻却见他身子晃动两下,吐一口血出。
林东陌同柳哥儿并肩而立,蹙眉怒视,剑尖鲜血缓缓而落。先前林东陌耗了独眼麻子不少内力,谁料这小子真是夯货,一股脑朝前冲,对付起来便觉得麻烦不少,而那柳哥儿猛地发难,倒叫他一时只顾胸前,漏了身侧,让他一剑穿肩,又受内伤,遂吐出一口黑血。
“独眼麻子,我看也不用打了,再打下去,便真伤了和气。”
林寅为人处世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再拖下去,两败俱伤不说,更是耽误了时间。眼见日头西斜去,再不抓紧赶路,怕日落前到不了客栈了。
见林寅给了台阶,独眼麻子唾出一口血沫,抬手示意身侧人后退,听着“老大”这样的话不做理会,强撑着哈哈大笑一声道:
“那便如你说的一样,今日就行了这个方便。”
遂领人离去,终于走了这个拦路虎。
眼瞧那土匪离去,林东陌突地吐出一口血身子一斜,幸得柳哥儿眼疾手快搀扶,才未能脸着地而倒。他抬手捂胸口蹙眉,暗道那土匪好生霸道的内力,怪不得刀法不是如何,却能占了一个寨子。
林寅叫柳哥儿扶着少年入了马车,瞪了这人一眼,才丢给他一小瓶药去:“益补丸,暂时抑制的,等到了客栈我给你疗伤。”林东陌心知此事他过于莽撞,乖乖巧巧应下,惹得林寅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成,一口气梗在喉头,最后叹了一声。
车外柳哥儿夯了一下打着盹的车夫,笑骂着:“该起来了王折春,懒骨头。”见那车夫扶了扶草帽,伸腰才松手中缰绳,被叫做“懒骨头”却不恼,叫一声:“赶路赶困了,柳大郎。”遂呵一声驾马启程。
...
这马夫于他们打得正欢时便侧着脑袋打盹,要说起来他倒也是奇人。
他于两三年前入了萧安山庄,多数人都选择跟林寅学剑,亦或是同林紫嫣学刀,按理说他天赋不错,也会择其中之一。
但他偏不如此,第一天便找到那现任家主林若荆,说他想当个扫地的,天天给着点吃的,给个住处就够了。
林若荆只觉得有趣,虽不解原因,但也查清他身世清白,便也由着他去了。
此次外出,也是他硬磨着林寅才出来的,说什么:“再不出去走走,真的要成懒骨头了。”天天去林寅耳边说,打出去几次都不放弃。
最后林寅只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思来想去半天,想着确实缺一人驾车,也就应了下来。
.......
正按着日落西斜,金乌抖羽时踏入了肃阳城的地界,黄昏时节临近夜黑,天气已然将冷,而此刻他们正处一个名为“落山”的小镇,随意找了家叫同福的客栈,也便早早歇息下了。
刚安顿下来,林东陌不忘去了林寅的屋子,疗伤了近半个时辰才哎哟哎哟的出了门,林寅告诉他得等到了郢都,叫专人同他看看,毕竟只是草草疗伤,难免会留下裂痕,林东陌胡乱点点头,遂蹿回了自己屋里。
点烛倚桌才得空翻开了师父给的剑谱,名为旭日东升。林东陌心道真是奇怪的名字,莫不是能一剑破晓?若是真能如此,等他练成了,怕是自能突破至地极,说不定还能到半步天极的程度。
另一边林寅盘腿坐于床上,正觉奇怪,今日那一剑下所透出的内力,要比林东陌往日所表露的更为浑厚,难不成这小子在藏拙?而且施的那一招落山水第一式......林寅抬眸望向窗外渐黑的天,突地叹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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