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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剑卷轻浪 (1/2)

话说起林东陌的师父,一个在明,为他的二伯伯,萧安山庄现任家主的二弟,而这第二位于暗,则也就是他口中的“另一位师父”——城东门口的乞丐吴,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往何处去,只知道穿一身破落粗麻衣,脸上脏污,蓄起的须发都结成一缕一缕的了。

林东陌也曾想过带他这好师父洗洗,那乞丐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一笑:“老乞丐可没那么多讲究,有吃有喝,足矣。”不过后来林东陌也就习惯了他这师父的作风,倒觉得这样也算是一种洒脱,奇人也。

要真正说起他们相识的过程,真算是一场缘分。

那日小东陌不过十岁出头,便能从中见得两三分未来不羁模样,偷跑出城外时遇见这乞丐吴,彼时这人正吃着叫花鸡,这时候倒是怪讲究的,掰一鸡腿,其余好端端放在那叶子上,也不知哪儿来的,真正香气四溢。

林东陌本就是临时起意要去城外玩,偷偷跑出来的,身上只带了一小壶彩云归,闻到这味道那还得了,几下蹲到他眼前眼巴巴看着他吃。

这乞丐吴早在小孩顿足时就发觉了,只想着这小孩要干什么也就没管,倒没想到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嫌弃他浑身脏污,也就这么凑过来了。

“小娃娃,你想吃?”老乞丐又撕下一只腿来,皮肉分离时还带着热气,那外里烤的金黄,白花花的鸡肉间又留下油来,小东陌动了动鼻子,连忙点头,遂从腰间取下那壶酒,小心翼翼递了过去:“我不白吃,我娘说了,不能白吃白喝,我用酒和你换!”倒是有趣。

乞丐吴遽然笑了一声,瞧着小子越看越顺眼,索性接过他递来的小壶,同时将那鸡腿塞到他手中。

林东陌早已是饥肠辘辘了,顾不得那么多,抓着鸡腿就往口里塞,狠狠撕下一大块肉来,鲜香顿时充满口腔之中,他倏地瞪大了眼——这味道可要比春满园的都好了。

老乞丐瞧他模样倒是逗乐了,问了句:“好吃吧?”见他连连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开了那壶酒,凑在鼻尖轻嗅去,那酒香知扑鼻尖,下一刻他瞪圆了眼盯着那酒出神,突地笑了一声,才仰首倒酒饮去,直到喝至心满意足,那壶也确实空了,这老乞丐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壶,舔了舔嘴唇,再看向林东陌时便变得不一般了。

“小娃娃,老乞丐问你,你可是姓林?”林东陌正吃得高兴,听这么一问抬眼瞧去,点了点头含糊道:“是啊,那又如何?”

乞丐吴心了——故人之子。

本来这乞丐吴原叫吴安,岁数自己都不清楚咯,一朝心破才沦落至此,叫老一辈听眼前破落乞丐居然叫吴安这名定要惊叹一声——前剑王何至沦落此地!

江湖上只知这剑王吴安的爱人陨落那日,这人便失去了消息,有人说怕是自刎殉情了,也有人说可能是归隐山林了,但无人料到眼前这老乞丐就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剑王。

要他自己说,不过命运使然罢了。

当年林淼身死,于他本就是巨大的打击,在得知是自己练剑心切,入魔时失手所致时,更是绝望至极。

那日他抱着爱人渐冷的身体跪倒在地,任由风吹雨淋,似要坐化了去,但他突地动了,抱着林淼的躯体一步步朝深林走去,自此江湖中再无他的消息。

而林淼出生郢都,乃琴师林若之的养女,当年同师父外出游历,于秦水城结识了林东陌的母亲,便是如今林府的夫人李莺儿,可谓是一见如故,因此而后吴安对于自家爱人的好友也便是多有照料,本想着自那次之后少有交集,但看来是命运使然,上天注定罢了,倒叫他遇到了故人之子。

本经那一遭,想着不再碰剑,但也免不了爱剑,平日常一遍遍擦着那剑身,望着剑鞘上“淼”字出神。

思及此处,老乞丐朝林东陌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幼童不解,但还是凑近几分,见下一刻这老乞丐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给他挣扎的机会厉声叫他别动,他从这小孩指骨,一路摸去,捏至小臂才算完,便悠悠松开,瞧这孩子警惕的眼神反而大笑了起来——天生剑胚,倒也是适合做林家人。到底是惜才,也有几分私心在,他笑弯了眼,瞧着林东陌道:

“林家小子,你可愿意跟着我学剑?”

林东陌心道这人好生奇怪,怕不是什么疯子?连连摇头,更何况他本就有二伯伯指导,遂高声道:“我有师父了,我家二伯伯教我。”

乞丐吴闻言也不恼,嘟囔着林寅那小子一板一眼的,哪里有他招式灵活,于是捏着身后灰扑扑的东西站起了身,林东陌下意识也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蹙眉打量着眼前这老乞丐,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猛地扯去那块灰扑扑的布,里面竟是一把剑,只见全身漆黑,只留剑柄一颗红色宝石耀眼,若是叫旁人见了定要惊呼一声——这是戏红尘,正是那剑王的佩剑,当年无数剑客倒在这柄剑下。

乞丐吴看着眼前不及他胸膛高的小孩嘿嘿一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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