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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塌定策 (1/2)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两人。窗外蝉鸣依旧,房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韩巧云支撑着侧靠在引枕上,脸色惨白,唯有那双看向穆泽的眼睛,透亮而坚定。

穆泽抬起头,平静地迎向她的视线。“玉肌膏,一日三次,涂抹伤口周围及淤肿之处,莫要沾水。”

“多谢殿下赠药。”韩巧云的声音很轻,却直刺核心,“药虽珍,不及殿下解我心中之惑珍贵。敢问殿下……当日的箭,究竟来自何方神圣?”

问题如此直接,毫无掩饰。穆泽似乎微微一怔,面对着她,一字一句,低沉而清晰,却又隐含着巨大的无力感:

“查清了。是燕国人干的。”

短短七个字,像重锤砸在凝滞的空气里。韩巧云眸中怒火瞬间燎原!果然!然而不等她开口,穆泽接下来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箭矢乃燕国精锐骑射营制式,错不了。孤命人寻到了最先发现箭矢方向及发出动静的杂役……只来得及听到一句‘穿着不像我朝的……’。人,口供录完不到半个时辰,被发现在当值耳房自缢身亡。干净利落。”

他走近一步,逼近床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沉郁和愤怒:

“物证也只是一支箭,此次和谈是我朝连连战败,此事贸然指出,只怕燕国内部的主战派会借此污蔑我朝栽赃陷害,没有和谈的诚意。”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强压住胸口的怒火与杀意。

“国库。北方三镇疫病横行,军械甲胄残破不堪,此时战乱再起,只怕会有更多百姓受难。”

巨大的愤怒和不甘在韩巧云胸中疯狂搅动,刺得她左肩的伤口也随之隐隐作痛!只怕燕国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放肆。

她猛地抬起头,那惨白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晕开一抹不正常的红潮,虚弱的身体不知从何处爆发出力气,几乎是撑起了上身:“呵……”一声短促而满是锋芒的冷笑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殿下顾虑周全,深谋远虑!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穆泽表情微变,眼神转而好奇。

韩巧云继续说道,带着一种俯瞰全局的冷静:

“昭朝此战败了不假!兵疲民弱不假!国库空虚亦是真!然而——”

“这堂堂天朝上国,地大物博之本未曾损!只需假以时日休养生息,恢复国力,纵有战火燎原,只要根基尚在,春风吹过,自有新绿破土而出!此,方为昭朝脊梁。”

“反观燕国,蛮荒苦寒之地!生活环境困难,没有过真正足以支撑一场大国持久征伐的物产根基?!年年月月,靠与我昭朝榷市,才能换回维系其数十万控弦之士、维系其部落安稳的粮食布帛盐铁!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剥开了燕国华丽的外衣,露出其内里窘迫不堪的窘境:

“再看其疆域之围!西有狄戎,大小冲突连年不休!南方烟瘴之地,山越诸部更是反复无常之凶徒,他们看似张牙舞爪,实则腹背受敌。”

韩巧云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牵扯到伤处,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不得不急促地喘息几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那双眼却死死钉在穆泽脸上:

“所以,”她的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和谈,非任人宰割、凭他燕国予取予求的丧权辱国之举!这‘和谈’,当为互市!这‘和谈’,当为制衡!”

穆泽僵立在床前,静静听着韩巧云的话,字字句句让他豁然开朗,同时惊叹于韩巧云竟然有如此格局。

他陷入了沉思,良久,郑重地拱手,深深一揖!随即珍重感谢“此策之重,孤……铭感五内!”

“殿下……明白便好……”她声音低微下去,只剩下虚弱的余音,“民女身为昭朝子民,也想为自己的国家献一份力量。”

门外再次传来轻微的叩门声,韩璃小声提醒:“大姐姐,殿下,母亲来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兰心为韩巧云上药,开口说道:“幸好有二殿下送来的玉肌膏,如今竟然已然好了许多了。”

韩巧云默默望向窗外,不知和谈结果如何了?

明德殿偏殿东暖阁内,铜铸瑞兽香炉口吐出袅袅盘旋的青烟,沉水香厚重馥郁的气息也压不住那份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凝滞。

这里是两国和谈的隐秘之所。

一边,是以昭朝太子为名义主使、三皇子穆彦卿与二皇子穆泽为副使的使团核心。太子穆文轩身穿明黄四爪蟒袍,面沉如水,姿态高贵却隐隐透着股紧绷的焦躁。他身后站着几名心腹文臣,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

三皇子穆彦卿身着靛青色亲王常服,玉带环腰,坐姿挺拔如松,俊朗温润的脸上看不出过多表情,只是一双眸子平静地落在对面燕国使臣身上。

而在太子与穆彦卿之间,是玄衣墨冠的二皇子穆泽。他身旁只侍立着两名内侍,与对面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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