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败家子是烟瘾犯了才不顾祖宗遗训,要用这部稀世珍宝来换烟土了。周培康心思一转,他若烟瘾过后再来索要这部书,怕是麻烦不少;倒不如现在让他签了转让这部书的契约,以绝了他的念想,今后不能再来争要这部书了。于是他就迅速写了契约,让孙秉乾签字画押方才给他三千银元。
周培康是贪他这部书的价值,现在是拿钻石当作石子卖呢,这种好事不是谁都能遇见的。他叫来了管家给孙秉乾付账。管家对孙秉乾说,这三千银元有一大堆呢,你拿得动吗?我看还是开张银票,你啥辰光要用银元到银行里去兑就是了。孙秉乾说,我只要商业银行的银票,不要其他钱币。周培康让管家开张商业银行的银票给孙秉乾。
孙秉乾得了这大笔的银票不免又癫狂起来,装了银票就朝外走。周培康知道他又去买烟土,怕他把银票都丢给了烟馆妓院,回头又来找自己要钱,便说:“你可以把银票暂且放在我这管家那里,只带几个银元去过足了烟瘾,啥辰光要用钱,你再到管家处取。我没别的意思,只怕你被人算计了,就冲着这部书的份上,我不能眼看着你没几个月就成了路倒呢!”
孙秉乾思量片刻,觉得说的有理,便把银票交给周培康的管家保管,只拿了一百块银元出了门。管家替他立了账,每次拿钱需签字画押,以免过后说不清白。
孙秉乾出了门就直奔烟馆。一进门,他丢块银元在柜上,一头就倒在了烟铺上。烟馆的老板娘赶紧过来给他烧好了烟泡地给他。孙秉乾急得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猛吸了几口烟,方才长久地吐出了烟雾。他叫老板娘再点烟泡来抽了,接连抽了三个烟泡才过足了瘾。他过足了烟瘾,顿时变了个人,精神抖擞地叫来老板娘,要她泡了一壶香片茶来喝。他躺在烟榻上喝着茶,心想:有了钱了,还是去书寓里寻那小先生消遣一番,就起身去了书寓。
孙秉乾在书寓一露面,倒把那老鸨吃了一惊。老鸨心想:这个瘪三前番穷得连吃饭铜钿都没有,被我赶出了书寓。如今又从哪里弄了银子来消遣呢?倒要先试他一试。她旋即转为笑脸,说:“哎哟,这不孙家二少爷嘛!几日不见你又发达了?快来人哪,招呼二少爷。”
孙秉乾叫了一台花酒,又写了票,叫人去请了几个狗朋狐友来吃酒。这帮狐朋狗友见他又有了钱,不免就像苍蝇见到了血似地围着他转。他们把孙秉乾哄得开心,才好多花他几个钱。于是,他们都叫了自己喜欢的诗书和小先生来吃花酒,费用自然都是孙秉乾开销的。有人又叫老鸨去拿了麻将来玩,自然又是孙秉乾输得多。
这帮人吃喝嫖赌极尽淫欲,直闹到后半夜方才拥着诗书和小先生们去消夜。孙秉乾依旧叫了绿牡丹,点了烟泡过足了烟瘾,抱了绿牡丹淫乱了一阵,才疲倦地睡了。
到了第二天晌午,他方才醒来。绿牡丹服侍他梳洗完毕,又给他端来了燕窝粥和几样点心,伺候他吃了早点,又烧了烟泡让他过足了瘾。孙秉乾的精气神又恢复了,问绿牡丹:“今天玩点啥格花样经啊。”
绿牡丹翘着嘴,不屑地说:“你除了吃喝嫖赌,还有啥格花样经好玩的呢?”
孙秉乾就瞪起了眼睛:“你在消遣我是吧?”
“我哪敢消遣你呢!只是除了吃花酒打牌就没啥格事体好做的。”绿牡丹是巴不得他天天喝花酒,自己就能多弄他几个钱。于是,她就怂恿他叫局吃花酒。
孙秉乾果然又写条子叫大茶壶请人来喝花酒。大茶壶就不客气地说:“孙少爷,昨天的帐还没付清呢,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欠了。你就把昨天的帐先清了,我再给你叫局摆酒席。”
孙秉乾就拉长了脸,不悦地说:“你是怕我没钱给你是吧?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爷我有的是银子!”
大茶壶打着哈欠,说:“孙爷哪能缺银子呢!只是你别委屈了咱们做下人的,这吃开口饭的规矩你是晓得的!你不付银子,小的们就没法给你叫酒席不是!”
孙秉乾气的双手乱抖,从口袋里摸银子。他给大茶壶一张五十元的银票,只催大茶壶快些去叫狐朋狗友来喝酒玩婊子。大茶壶不屑地说:“你老可是酒还没醒呢?你昨天就花销了一百二十六只银元,今日又要叫花酒,没有一百三十只银元怕是过不了坎的,你拿出五十银元算是怎么个说法呢?”
孙秉乾说声:“你且等着呗,我去去就来。”就出了门来就冲街道喊:“三轮车。”
大茶壶一看便冲上前来当胸一把抓住了孙秉乾,说:“吃花酒的账都没付清,就想开溜呢?”
孙秉乾挣扎着说:“我取银元去,难道还怕我赖账不成!”
大茶壶说:“我如何信得你过呢!得跟个人与你同去!”他一挥手,让一个伙计跟着孙秉乾上了三轮车。
孙秉乾又到周公馆管家那里要张五百银元的银票。管家劝说道:“你这般泼撒银子,只怕是很快成了路倒呢!”
“你管去了银票来,休得胡言乱语的。”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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