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超英还没回家,房管科正式分发了钥匙,分到房子的职工们可以搬家了。
庄北望庄图南是五年级的学生,半大小子在这个年头已经是个壮劳力了。
别人家是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然而黄玲却不觉得,孩子就是孩子。
这些不该孩子操心。
一大早就开始整理起来。
被褥衣服先打包,碗,筷子洗漱用品等好拿,轻巧的小件东西先归置起来。
正打算拆卸了铁皮炉时候,庄北望带着几个人进来。
“一鸣,你怎么来了?”
领头的黄玲熟悉,是同厂里李婶儿子,返程的知青。
最近没少跑家里让庄超英给辅导高考。
李一鸣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庄北望,说道:“我听说庄老师不在家,便想着搬家人手不够,就带人过来帮帮忙。”
庄北望笑着说:“是啊,我在楼底下碰到了一鸣哥,他说老麻烦我爸,这些她做那是应该的。”
李一鸣羞红了脸。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想都没想过。
还是庄北望逮着他一顿冷嘲热讽才知道关心下无私帮他复习高考的庄老师家。
“对。对。有来有往。”
李一鸣连连点点头说:“礼尚往来嘛,再说的以后也都是一个街巷的邻居了,更应该互相帮助。”
说着大手一挥,指挥众人干活,“来,都动起来。麻利的啊。”
其中一个小伙过来说:“以后少不了麻烦庄老师。”
李一鸣把那人拉身后:“表叔,干活去。”
黄玲干笑声,点点头说:“辛苦了,都辛苦了。”
听这意思以后还天天来家里复习吧。
黄玲想想都头大。
自从高考恢复,这家里就跟赶集似的,一波接一波来人,络绎不绝。
吵得自家没法安生不说,四邻也有了意见。
可这事儿庄超英乐意,她也没办法为了这事跟庄超英吵。
一旦传出去,成了她黄玲小家子气,不愿意帮助街坊邻里家孩子复习。
李一鸣带来的都是棒小伙,又都是下乡的知青,不会干活也会了。
一帮人干活起来很快。
把家具、炉子、煤饼,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拿下楼装了车。
黄玲还想搭把手,被庄北望拦了下来。
“妈,这会儿你就歇着。该他们帮忙的。
人情也是有保质期的。”
黄玲白了眼儿子,“哪来的这多怪话。”
不过黄玲还真没动,看着李一鸣带人干活。
儿子话说的没错。
这帮忙补习了这么久,出把子力气划算很。
到了楼下,黄玲目瞪口呆。
庄北望竟然喊来了一辆货车!
“北望!车哪里来的?”
庄北望淡淡道:“我去找了陆叔叔。
陆叔叔知道咱家情况特批的。
说你是厂里老人,这各项都是数得上数的。
我爸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应该支持。
厂里关爱老职工,必须照顾照顾。”
黄玲拉着庄北望,担忧的问:“你给陆科长说了你爸去阅卷的事了?”
庄北望撇嘴,也就黄玲和庄超英把这事当机密。
这会儿试卷改的都差不多了,过些日子报纸上,学校都得宣扬。
庄北望安慰道:“妈,没事。这会儿估摸试卷改的都差不多了。
再说了人都去了,肯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戒严呢。
说了也没事。
再说陆叔叔什么人你不知道?
他晓得哪头轻哪头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小货车搬家拉风又出挑。
棉纺厂搬家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羡慕不行。
黄玲坐车上,头一次觉得这被人羡慕的感觉舒服。
以往被厂里人夸自己贤惠能干,知情识趣什么的,黄玲心里就难受。
车子到了巷子口,黄玲瞅了眼。
江南小巷。
名字挺诗情画意的。
小巷子道不宽,货车进不去。
李一鸣借了三轮车过来搬东西。
门牌号黄玲熟记于心,看着门牌号找房子。
巷子很深,黄玲越往里走,心情越低落,公共水龙头和公共厕所都在巷口,房子离巷口越远,生活越不方便。
怕什么来什么,分到的小院是巷尾最后一家,位置差到不能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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