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冲啊!”
战场之上燃着冲天的狼烟,漆黑的焦土上红色的血汇集成河流,在一处高高的山壁上,身着黑甲的将士背靠背围成一团,山谷下是黑压压的突厥大军。
“爹!这仗打不了了!”站在大军最前方,一个满脸血污身穿铠甲的女子,嘶哑着嗓子对她身后的中年男子喊到:“朝中有人和敌军勾结!我们的援军迟迟不来!再拖下去不是办法!爹!我聚集黑甲军的精锐送你冲出包围!留得青山在…”
“胡说什么!云灼!有你我在,这仗就不会输!”晏律怀和将士们站在一起,男人没了左臂,提着长刀的右手磨得可见白骨。
他们是当朝大凉战功赫赫的军队,却只因被奸臣出卖,这在红谷鏖战三日,如今只剩下身后这不足百人。
太累了,晏云灼手里的长剑已经提不起来,腥热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焦土上汇聚成一洼。
山谷很深,幸存下来的将士挤在一起,他们脚下的尸体堆的越来越高。
山谷下突厥的骑兵有上万,像伺机的群狼围着四面八方,寒风夹杂着晨起的霜气打在脸上,流矢的飞声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就在身边。
晏律怀粗粒的大手搭在她的肩上,用力的捏了捏:“人只要活着,就有出路!我们还有援兵还有希望!”
出路?
哪来的出路,死人踩在脚下,三日了无水无粮。烧焦的腐肉,残肢短腿像牢笼,箍住了他们的退路。
援兵?朝中有人出卖,截了他们的求救加急令,还引来了突厥的骑兵。
他们苦苦支撑却丝毫未见援兵的影子,如今四面楚歌插翅难逃,还能撑得住吗?
“爹……”
他们不服输。
晏律怀突然轻笑一声,温柔的帮晏云声灼擦去脸上的血污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今日我们父女站在一起就足够了。在大家心里,你一直都是晏家的骄傲。”
“杀!取晏家首级者赏千金,升两品!”
黑云压境,突厥骑兵形成包围圈要进行最后一次冲锋,腥臭的风把看不清颜色的战旗吹的猎猎作响。
为首的突厥首领振臂高呼,一大波敌军开始往山谷上冲锋,人体的热浪扑面而来,士兵们杀喊声紧贴在耳边,让人毛骨悚然。
晏云灼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冲晏律怀点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将手里的剑高举过头顶:“各位!如今突厥来犯就在脚下!今日我们或许等不到援兵,或许我们将孤军奋战。”
晏云灼话语间顿了顿,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自己父亲身上又继续说道:“但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最坚实的铠甲!不要怕!”
“守萧家江山者!必是我大凉晏家子!!”
“杀杀杀!!”
话音落,身后的将士一呼百应,守江山者,必是他晏家子!
突厥的骑兵成千的跃上山谷,手里的大刀挥的密不透风,黑甲军的首领一路砍瓜切菜似的来到晏云灼的背后,趁她不查解决了身后一个想要偷袭她的人。
“谭叔……”
晏云灼已经不行了,呼吸都变的很艰难。
突厥那边的人眼尖的抓住她的破绽,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一招一式都往她脖子上招呼。
晏律怀一脚踹开眼前的尸首,费劲的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晏云灼身边,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狭小的圈子。
好累啊,晏云灼意识混沌眼前一阵阵的发白,但身体丝毫没有停下来,还下意识的躲避和反击。
可面前涌过来的人越来愈多,她只觉得身体和魂魄如不匹配的剑和剑鞘,一举一动都像在空壳子里晃荡,熟练的剑招此时需费上三倍的力道,才能发挥出之前一半的威力。
身边刚刚还一起说话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晏云灼的腿被压在厚重的尸体下,铠甲箍着她的腰背,整个人都像被拴在绞刑架上,倒不下去,也逃不出来。
面前晃着的人像一个个恶鬼,呲牙裂嘴的想拉她下地狱。
而身后的谭成和晏律怀一次次如神佛一般将她从恶鬼手里抢回来。
就在黑色的云越压越低的时候,突然远方一道银色的白光破空而来。
是援兵来了吗?
力竭的晏云灼跪坐在血污里,眼睛被沙尘迷住,她听着瞬间消失的喊杀声,心中不免松了口气,看来是援兵来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一道烈焰白光立刻出现在眼前,她微微偏头,迅速提刀挡在那道光前。
什么东西!!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手腕发麻,晏云灼睁开发涩的眼睛,远处是一队穿着奇异,手持奇怪武器的铁甲军队。
为首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刚刚那股白光就是从他手上的东西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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