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里都暗暗记下了。
费旭曼心里也知道,在凯撒里昂这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这位皇子确实与鲁道夫毫无关系,此前连见都没见过。他在这不过是想在收网前多敲打敲打,看看能不能再多榨出点东西罢了。
没错,收网,真正的渔夫不需要什么钩子,一把网撒下去,不管黑的白的,大的小的,统统一网打尽。
“殿下,你说的请酆都军团长出兵剿匪,详细过程是如何的?为何没有收缴山贼财产和装备的记录?而且为何议会没有收到调动军队的申请?”
正在用餐的凯撒里昂没有丝毫不悦,放下刀叉回答他突然的提问:“沉睡之地离帝都太远,匪患又紧迫,我们自然是不能等到议会的批准再行动的。”
“哼?”费旭曼也放下餐具,有些得意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这可不行啊,皇室监辖地的确有请兵的优先权,但再怎么着急至少也要寄出申请,才符合规章!”
“申请自然是有寄出去的。”
“那为何议会没有收到?”
“多半是大雪封山,在路上堵了几日罢,我还特地与浊贤子爵交代过,劳驾他多费些心思,帮忙加急送往帝都。”
此话一出费旭曼手上的敲击也为之一滞,嘴角抽搐着低声咒骂。
“那头肥猪...”
没人知道浊贤子爵领发生了什么,费旭曼听到凯撒里昂这么说,权当维诺还是大皇子的狗,故意拦截了凯撒里昂的申请信想使些绊子。
可怜的维诺‘弃暗投明’之后马上就背上了莫须有的黑锅。
但费旭曼也非等闲,马上调整了状态,继续追问:“那清缴所得的记录又怎么说?我可是一个字都没看到。”
凯撒里昂耸了耸肩:“全在军赋税一项中了。”
“蛤?!”费旭曼推开碗碟,将旁边人递来的账簿砸在桌上飞快的翻看。
看到先前一直被忽略的军赋税一项,一长串数字让他瞪圆了眼睛,夹在眼眶中的镜片险些掉了出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殿下?!怎么把军赋税缴到三十多年后的?!谁记的账?!简直是胡搞!”
费旭曼体面全无,激动的唾沫横飞。
坐在一旁的洛苏菈皱着眉头轻声咳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盘子往旁边挪了挪。
“这些出项不只是我监辖地的军赋税,而是我与银沙伯爵以及古拉格子爵三领的军赋税,分开各算十年。绝非乱写,您可以看收款人署名和印章,这是做不得假的。”
“鲁道夫.酆都.奥斯维辛和...第十七军团的公章...”
凯撒里昂当时一招调虎离山喊来鲁道夫,可不只是请他喝好茶而已的。他掏出了毕生的积蓄,再加上预估剿匪所得财物,让鲁道夫痛快的签字盖章。
“此次匪患起自古拉格领,波及上述三领,古拉格子爵有心无力,转而拜托到我这,我这才不得已请来了酆都军团长。第十七军团剿匪有功,又正好匪徒们掠夺了大笔横财,我体恤二位领主受灾严重,自己再添一笔,一并交给军团长充当军赋税。谁都没料到,清缴完匪徒就出了那档子事...”
他说的轻巧,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一大笔钱。最要命的是这签字盖章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考虑到各地经济情况不同,亦会有丰收歉收,馥灵的军赋税不允许军团提前征收,但允许领主提前主动缴纳。即便军团更换了驻守地也依然有效,缴了就是缴了,最多就是每年根据税率细微差别多退少补,剩下的就是军部自己交接的事。
实际情况这就相当于鲁道夫替他打了白工,把自己多年搜刮的财产吐了个干净不说,还在账面上免了三个领地十年的税。
这还得了,不只是费旭曼,一旁军部的高层也坐立不安起来。万一查到最后鲁道夫那里没有这三十年份的税收,后续来接替驻守的部队岂不是要吃个天大的哑巴亏?拿不到钱不说,万一税率降下来,还得给人家退钱!总不能再征三十年后的税吧?那维护贵族权益的帝国真理可不是吃素的,一纸御状告到议会和皇室,以后都不用混了。
凯撒里昂重新拿起刀叉,仔细切割着盘中肥美的蒸鱼,挑出最细嫩的肉放在爱女盘中。
与心急的渔夫不同,耐心的垂钓者早已提前布置好了一道又一道的鱼钩,静静等待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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