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总要回家吧?”
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我再度找回自己的声音。
“裴见清,我不想回京市了,那里不是我的家。”
3
腰间的力道倏然收紧了些,男人眼底化作一团黑墨,“你没资格说不。”
“那栋别墅我已经转到你名下了,那就是你家。”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不安,语调尤为急促。
“裴见清,我是付大师的学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我的选择。”
然而我面红耳赤的争论声没能在男人脸上掀起一丝波澜。
他松开禁锢着我腰上的力道,笑了。
“那我只好跟付大师亲自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付大师明事理,自然不会夺爱。”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我像是受了当头一棒,突然就卸了力。
连高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颤着声,语气里不自觉染上哀求。
“你别让老师知道我的过去。”
我的过去,太不值一提,太不堪入目。
老艺术家,最重清誉。
我有意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来到这里后我对过去闭口不谈,给予了自己一个崭新的身份。
老师隐退多年,我起初并不知道他就是声名显赫的书法大家付怀章。
只不过一早便看中了这里适宜我重新开始生活的程度,我搬进老师旁边的院子里的第一天,便偶然撞见了正在浇花的老人心脏病发作,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喂给他的一颗急救丸才挽救了他的性命。
他无儿无女,难免孤寂,后来见我在书法上面也算颇有天赋,这才收了我做徒弟。
他自始至终都以为我只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学生。
殊不知,我身上那些被他看中的艺术,起初学习只是为了取悦男人。
“那你跟我回去。”他语气不容置喙,没给我留丝毫余地。
我眼尾发红,“裴见清,为什么不能让我这样生活下去,你明明……”
都已经订婚了。
但他突然的弯身靠近,让我后半句话止于唇齿。
男人唇角抵在我耳畔,话息温薄。
“现在跟我谈独立人格,是不是太晚了些?岑溪,这不是一个选择题。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种方式带你走,不要等我耐心告罄。”
“你不会喜欢太难堪的场面。”
4
我又回到了京市,回到了我曾住了三年的环山别墅里。
这里一切陈设都没变,甚至偌大衣柜里,被我留弃在这里的各种季节高定都从未被清理。
熟悉的一切,让我觉得我这一年多的出逃像个笑话。
那段我自以为是的新生活,轻而易举的就被化作了泡影。
唯独不同的,是那只被裴见清养在办公室的鹦鹉,如今竟然出现在了客厅。
鎏金色的铁笼奢华大气,它在里我在外。
但我又觉得我们如此相同。
可它什么都不懂,只是立在那里兴奋学舌,“欢迎主人回家,欢迎主人回家!”
我呆呆的看着它。
忽地被人热拥。
裴见清自身后圈住我,薄唇在我脖颈处蹭了蹭。
“后花园里种了很多你喜欢的花,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欣赏。”
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呼吸一窒。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把玩我耳边碎发,从容道:“宝贝儿,我怕你再跑丢,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侧过脸想吻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男人面容很快染上不悦。
我闭了闭眼,冷笑出声,“裴见清,你这跟囚禁我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我所谓的家?”
提心吊胆积累着的情绪突然爆发,我不甘的质问他,“这分明是我的牢笼!裴见清,你还要圈养我到什么时候?!你明明,都有了携手共度一生之人了!你订婚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已经开始新生活了……”
我差点就在我雾蒙蒙的人生里窥见天光了
“我还要被困在这牢笼里,困到什么时候?!”
他垂眸,冷静的看着我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
粗粝的指腹甚至温柔的替我拂去热泪。
“可是岑溪,最开始主动飞进这座牢笼里的人,不是你吗?”
我脸色一白,整个人因他这句话而失去力气,摇摇晃晃的跌坐在了地上。
玻璃酒柜上照映着我狼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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