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对中年丧子的可怜人。他这个时候,他对记录的警察说自己愿意全力配合,如果二老不嫌弃,还可以给两位养老送终……
人群散去,像是一场闹剧落幕。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几乎看不出来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意外。
这条路又恢复了之前寂静的样子。可是被留下的人还留在这里。
*
[我们该走了。]
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在空无一人的现场,也只能被那位被绑定的特殊之人听到。
很久,那道声音都没有等到回答,但是祂知道他听到了。
真奇怪,被拒绝了吗。
祂尝试和他沟通。
[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又是良久时间的沉默,久到祂都再考虑下一句该说什么才能引起这个人的兴趣,却听见他说:“没有,这样就很好。”
语气淡淡的,像句不走心的宽慰。
这就很奇怪了。这人不该是宽慰者的身份。
但是已经没有人知晓。
这场事故抹去了他在社会上的所有痕迹,简单来说,他已经不在了。
随着这场事故的结束,他身上最后一丝人气也被带走了,他在陌生的情况下戴上一层面具,又或是脱下一层面具。
从头到尾,他就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看完了这场闹剧。看着自己的身体飞出去,看着富二代主动选择翻车,看着警察封锁现场……还有,那两个人。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不然会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在意。
全程都在场,却没有人在意他。或者说,没有人能看到他。
这段记忆稀碎,他只记得自己出现在路边,好像被撞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觉得自己没了。但是自己现在也不算有,因为没人是透明的,除非他有什么奇怪的血脉。
但这是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不唯物的是他,仅此而已。不用纠结,这样就很好,他想,殊途同归。
纯黑色的眼瞳在看人时其实很深,仿佛能透过胸口看见一个人的心,偏偏里面凉薄的很,没有装任何感情。
此时也是如此,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垂着眼眸,视线随意盯着一处,那双眼睛漆黑清透,不带一丝多余意味。那道声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是马路上的一处。
不久前,青年人的父母,那对可怜的中年夫妇曾在那里待过。无法理解人类的眼神,那跟祂无关,但这个人类很重要,所以还是尽力体会了一下,无果。
根据“人之常情”,祂分析可能是类似于难过之类的感情,便对应安慰道,[他们会被好好照顾的。那个年轻的人类男性,脑力开发程度有效,但是,责任心数值很高。]
然而这人只是嗯了一声,冷淡的语气格外平静,似乎并不关心。这其中显然不正常,但是祂不是人类,所以不懂这些。自然也不会为此停顿。祂只知道离自己的心愿完成又近了一大步。
祂不断删除自己产生的代表急切的数据,对着这个于祂而言意义特殊的人类,贴心询问道,[你现在愿意跟我走了吗?]
看得出来祂很在乎且尊重年轻人的感受,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带离现场,而是在抓取到哪怕只有一点属于这人的迷茫的情绪的时候选择将这人的时间停留。
直到现在,依然以年轻人的意愿为先。
而年轻人,虽然不喜欢跟人交流,但并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在感知情绪这方面,他敏锐地有些过了头,哪怕这个情绪的对象并不是人类。
轻易就能察觉到这个东西对他的宽容,所以他也没回答,他总是这样,虽然本身就很我行我素,还是能在别人的底线上疯狂试探。他讨厌这种意外情况的发生,如果不是这个东西的出现,他本来已经解脱了的。
这个沉默在祂数据里是拒绝的意思,这并不意外,数据库里有每一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你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已经结束,我为你寻找到了新的载体,在另一个世界,你可以在那里度过你的余生,就当做是你曾经救命之恩的报答。]
[你可以把那里当做是这个世界的延续,那是一个跟这个世界相似度最高的世界。]
[用你们人类的话,叫平行世界。我特意参考了你的期愿,你会满意的。]
可惜冰冷的机械音不懂人心,自然不会知道,哪怕条件再诱人,也没办法有人一开始就不想有什么新的开始。哪怕这无疑是一个机会,一个旁人活得再久也未必能见到的机会。
作为一个人类,他下意识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借此机会探索一下宇宙的奥秘,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把这股冲动压了下来,满脑子都是:算了,没必要。
沉默的几秒钟,什么兴趣都没有了。他想说自己哪里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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