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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陆苍仅有袍泽之情。
数万年的前尘旧事,她不愿再记起了。
人间岁月好,徒留余恨长。
陆苍擦拭着剑上的血。
正是这把剑弑杀吴家上下几百口,在康阳宫割破惠妃喉咙时,她还来不及叫。
伤了他心爱的女人,全族陪葬吧。这便是他最大的仁慈。
他以身上龙鳞做药引给阿蛮解了身上的死咒,元气大伤。
他知道自己其实不必大费周章,阿蛮是天女之身,早已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内。
阿蛮至多受伤,不涉生死。
可他不愿见她受伤,他知她也会痛。
犹记得初见阿蛮时,她骄傲美丽。
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什么是天神下凡。
她一出现,自带华彩,尊贵显赫。天生神力,就连黄帝都憷之几分。
他们一齐披甲上阵,大杀四方。
他是战神,她则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杀神。
他们从不后退。
可他知道,她早已厌倦了杀戮。‘
她才是真正心怀苍生的神啊。
她没有退路,只能以杀止杀。
除了惺惺相惜,他更多的是仰慕。
不惜身先士卒,只想以军功匹配上她的显贵。
与蚩尤生死大战在即,黄帝更是许诺他,只要杀了蚩尤,便将阿蛮赐予他为妻。
他亲眼所见,她毫不犹豫的斩下蚩尤的头颅,沉静冷酷。
她身上散发的是王者之风。
如果这一切都能如愿,那该多好。
可他忘记了,伴君如伴虎。
阿蛮拥有的是能毁天灭地的神力,黄帝忌惮这个女儿已久,以至于幼年便将她放逐至昆山。
战事告急才请来相助,如今叛乱已定,势必要釜底抽薪。
功高震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他备上厚礼准备上门提亲时,黄帝手下另一大将英招却私自通报他,阿蛮已被打入铁牢。
他得知后震怒不已。
手下众将领均以命相逼,齐齐跪求他快走,此次大战耗去他大半修为,根本无力反抗。
英招也劝他,阿蛮是天女,黄帝断不能拿她怎样。
他心想这区区铁牢岂能困得住阿蛮。于是潜入了南方山泽避祸,隐忍不发。
他没想到的是,铁牢困不住阿蛮的身,却困住了她的心。
并非是她被困于赤水以北,是她情愿画地为牢。
她为全族出生入死,却不料反遭猜忌,下场凄凉。
他后来才知道,为使阿蛮屈服,他们不惜动用了打神鞭,差点打得她元神尽散,无力升天。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不会让她独自面对。
这时,一名容貌冶丽的红衣女子从门外探过身来,哧哧一笑:“陆苍君还顾念旧情啊,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陆苍冷然道:“赤月,事情办得怎样了?”
“结界已破,将军您的旧部,都已归位。”红衣女子款款走来,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赤色狐尾。
赤月媚眼如丝,吹气如兰在他耳边道:“他们在外候着呢。”
陆苍面露不愠,微微运起内力将她震开:“下去吧。”
赤月不以为意,对于陆苍的冷淡,她早就习以为常。
她要的是陆苍助她夺得青丘国主之位,而她亦承诺会帮陆苍扫清障碍,不过是利之所趋罢了。
如此而已。
陆苍的旧部多为龙族死士,在陆苍消失后,群龙无首,被天帝囚于昆吾山,作为冶炼兵器的劣等兵士。
赤月持了陆苍的令牌前去,设计杀了天庭的看守,施法破了封印,集结起龙族众部。
当陆苍大步踏出门外,外边已跪倒一片将士,齐声呼唤:“将军!”
昔日峥嵘不可追,他日雷霆破天魁。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从不信命,所以他宁愿放手一搏。
如有阿蛮助阵,必定如虎添翼。
夜深,陆苍现身于福来客栈,脚踏屋脊兽。
原先这屋脊兽吸收日月精华,又天天汲取着阿蛮身上的灵气,便也成了精怪。
这回被陆苍踏在脚下,忽而活了,在他脚底下吱吱乱叫。
“来者都是客,饮一杯吧”。言罢,阿蛮一扬手,杯内酒水顿化作万点精光射向陆苍!
只见陆苍不慌不忙,宽大的袍袖就势一卷,悉数收入袖中,再掏出来,竟滴酒不洒。
他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阿蛮倚着阁楼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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