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以为是汗,伸手一看,竟是鲜血。
阿蛮的血。
原来她是真的受伤了。
胸口后背俩窟窿,被胥安的羊角捅了个对穿。
“快替我包扎止血。”阿蛮低声道。
玄清子一愣:“神仙也要止血?”
阿蛮没好气的说:“神仙也要吃饭啊!”
玄清子一想也对,就动手将她的衣裙下摆一撕!
阿蛮尖叫起来:“登徒子!你竟撕我衫裙!”
玄清子也急了:“我总不能空手替你包扎吧!”
阿蛮气得给了他一巴掌:“不晓得撕你自个的衣衫吗!”
“哦。”玄清子挠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从随身布袋里掏出段红色布条。
阿蛮见了更气:“既有现成的,何必撕烂我衣衫!”
玄清子忍气吞声替她包扎,将布条绕过她胸口时,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一片柔软。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然后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阿蛮闻得布条有腥臭味,便随口问道:“这是劳什子玩意?”
“浸了黑狗血的捆尸绳。”
于是他被一掌拍飞。
阿蛮也因用力过猛,气血翻涌,晕过去了。
玄清子心想,可算消停了。
后来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把她背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小二给她灌了药,她才苏醒过来。
强撑着一口气作法,总算将晋元从那七窍八宝乾坤壶提溜出来。
晋元昏迷不醒,阿蛮差了小二看顾,又命小黑去请陆苍。
“快去快回。胥安法器被我盗走,定是要来寻回的。”
又听得小二又数落她一番不爱惜自个儿,耳朵都要起茧。
若不是没别的法子,她也不愿意挨这么一下。
胥安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下手这么重,回头运功疗伤又得耗费不少神力。
这边玄清子又绘声绘色的将四人打斗场面说与水叔与俊生听,当然隐去了自己被束儿戏耍的那一幕。
俊生听得入迷,昂着小脑袋问道:“水叔,师奶奶斗的是何方神圣啊?”
水叔皱了一下眉头:“如四角山羊,那可是出自昆仑之丘的土蝼,最喜食人。但若真要论起,怕也与阿蛮同根同源呢。”
大牛在一旁唉声叹气道:“不好对付,不好对付啊!”
“诸位是想对付谁呢?”一位华服公子从天上落入院中,翩翩而至。
来者正是胥安。
玄清子等人如临大敌。
胥安高声道:“人既是已救下,阿蛮大人可否将法器还与在下?”
阿蛮在阁楼上娇声应道:“那可得说好,我救一人,你伤我一掌,咱们扯平了。”
胥安无奈道:“悉听尊便。”
音罢,一把酒壶滴溜溜的从阁楼中转了出来,落在胥安面前顿了顿,又哧溜一下钻进他宽大的袖袍里。
这个七窍八宝乾坤壶实在是怕了阿蛮,刚才作法时险些被毁于一旦。
胥安连忙伸手进去安抚了一下它。
胥安正要离开,忽而又停住,叹了一口气:“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玄清子见他话里有话,正要问,却见一阵烟雾过去,胥安已消失不见。
阿蛮却松了口气,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斗。
玄清子突然想起了富商万子乾惨死的一家,还有魂魄残缺的诸位豪门贵人,不禁唏嘘不已。
水叔安慰他:“这些人虽锦衣玉食或位高权重,恰因一时之欲枉送性命。以物易物,葡萄美酒夜光杯,都是用命换的罢。”
这时客栈门口停了一顶轿子,一行黑衣人。
领头的是一红衣女子,恭敬道:“阿蛮大人,我等奉将军之命前来迎接二殿下!”
小二、大牛得令后将昏迷不醒的二殿下晋元送下楼来。
红衣女子又把晋元扶入轿内后拜谢阿蛮,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离开。
阿蛮将头探出窗外望了一眼,恨恨的骂了一句:“臭狐媚子。”
又捂着伤口缓缓的坐了下来。
救下这晋元,莫不会真如胥安所说,天下会大乱?
阿蛮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山海经》:“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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