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茶壶里添热水的小黑又嘟囔道:“人家鸟儿只是路过,不曾伤你,你可倒好,拉弓便射。”
阿蛮柳眉倒竖,叫骂道:“我是见它长相丑陋,必不是甚好鸟。还不如先早早了结,免得它四处害人!”
小黑摇摇头,不作争辩,回去后堂帮忙。
玄清子暗暗道,这鸟若是死了,便也冤死,想不到就因为自己外貌丑陋,招来杀身之祸。
这果真是女魔头作派。
曾家闹鬼的传闻不胫而走,有那过路的客商在歇店时也提起了这件怪事。
玄清子一听闹鬼,来了兴趣,凑上跟前又细细问了一遍。
小二见状连忙把他支开了。
阿蛮在一旁听了,也只是深深叹气。
这织妇被鸟伤了眼,又丢了命,着实可怜。
小二见她叹气,不免劝道:“生死由命,不必介怀。”
阿蛮摇摇头:“我是生自个的气。若是当初一箭把瞿如射死,那个织妇也不会枉死。”
小二冷笑道:“怕是人心更可怖罢。”
夜里,听得廊檐滴滴答答的水声,阿蛮推窗一看,外面不曾下雨。
地上却有一双潮湿脚印。
阿蛮沉吟片刻后道:“进来吧。”
来者竟是昭娘的魂魄,入门便跪下。
阿蛮示意她起来说话,昭娘却伏地不起:“恳请菩萨救救我夫君!如今他人已命在旦夕,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说罢磕头如捣蒜,地板砰砰作响。
阿蛮只觉头痛,忙起身拦住了她:“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昭娘哭道:“我落水而死,又不肯做水鬼拉人垫背,阴使见我可怜,便指了明处,差我来找您。浑浑噩噩到了此处,便发现客栈有金光笼罩,独独您身上有金光,想必您就是那位活菩萨,求求菩萨救救我夫君!”
阿蛮在心里恨着那位阴使,真想揪他出来打一顿。
但面上却慈眉善目道:“你先起来,我与您走一遭便是了。”
昭娘又是一阵咚咚咚的磕头,阿蛮只觉得吵,施法将她定住了,把昭娘魂魄装进锦囊中。
推开门,一行人都站在门口。
原来大伙都被咚咚的磕头声吵醒了。
小二尖声酸道:“凡事强出头,还真当自己是菩萨不成!”
阿蛮一个响指便让他闭嘴。
小黑见了,深吸一口气,赶紧回房睡了。
阿蛮唤了玄清子与她一齐去趟曾家。
大牛、水叔都各自回房歇下了。
阿蛮携着玄清子御风而行,玄清子初始尚觉惊惧,后来见到确是好玩,便求阿蛮教他。
阿蛮却说他修为不够,教不了。
玄清子听了又是闷闷不乐。
很快,他们便见到了曾生。
曾生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如同桌上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被风吹灭的可能。
昭娘抱住曾生便哭,阿蛮说道:“哭甚!他又看不见你。”
说完,她将手掌往曾生眼皮子上一抹。
曾生顿时能看见昭娘了,二人相顾垂泪。
玄清子在一旁也动容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啊。”
他扭头对阿蛮说道:“快救救曾生吧。”
于是阿蛮便从袖中拿出萆荔①,命玄清子煎水喂服,曾生神色渐渐好转。
阿蛮又道:“昭娘,你快与我说是何人害了你!”
昭娘抽噎着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玄清子听罢恨恨的说:“阿蛮你当初怎不多射几箭!”
阿蛮也是气恼:“一支箭将它射了个对穿,原本料想它也活不了,没想到这厮命大,竟被人救了。”
阿蛮叹气道:“也是我大意。昭娘你可还有甚心愿未了?我定将除掉那只瞿如,不让它再作恶。只是你的公婆……”
阿蛮故意望向曾生,曾生惭愧的低下头。
昭娘拭泪后,摇摇头道:“公公婆婆自有惩罚,昭娘并不记恨。”
阿蛮不免嗟叹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稍后便超度了昭娘,曾生自是泣不成声。
玄清子在织房里找到根瞿如的羽毛,系在纸蝶上,二人便去寻那只瞿如的踪迹。
行了二三里路,恰在一山间野涧边见到那只瞿如在饮水。
阿蛮想也不想,拉弓搭箭便射将过去!
那只瞿如先前着过道,听到风声更加警觉,闪避到溪边的一座巨石后。
翎箭锵地一声射进巨石里!
阿蛮祭出玄玉剑,劈向巨石,大喝道:“让你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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