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染,给些饭来。”陆直靠在笼边,有气无力。
恍恍惚惚又过两日,高染来了又走,神情越发激昂,手舞足蹈,说许多废话,就是不带吃喝。
山中餐风食露,好歹也有些山泉和果子,笼子可好,只有污浊之气遍布四周。
更何况方不元虽是开山宗内门弟子,但并不修炼,加上心疾,吃喝自然不能少,不过两天,人都瘦了几圈,从初时压不住的正义之气至如今面色苍黄。
陆直尚且能忍上几日,方不元眼瞧要不行。
“高染!不想我死在此地毁你武器,就快些送吃喝来!”
“陆掌门……”方不元双手抓住陆直手臂,“不要求他,咱不吃!不吃……”
“你若是此刻心疾发作,可就真死了。”陆直用肩膀抵住方不元的脸,“你平时吃喝不多,怎么如此挺不住饿?”
方不元脸上的肿倒是消了不少,“嘿嘿”笑着,有气无力,“寻常男子吃的本就多,饿得自然快,我跟陆掌门不同,不是仙人,又不觉修炼,自然挺不住。反正心疾之症怎么都无法救,我本就不多求寿元,若是我死,陆掌门能不能管一管此事?让那高染遭个报应也好!”
陆直侧目瞧他,“都如今地步,你还有心情想旁的事?”
“我家中做官,自小就见过许多人凄苦,讨不了公道,父亲做不到刚正不阿,夜夜饮酒忧愁。娘常说,人在世间,总有不得已的时候。可我不想像爹那样,所以就自己出来闯一闯,人间不平,我见一事管一事。”
方不元开始大口大口喘气,咳嗽都难。
陆直给他顺气,“你管得了多少?”
“呼~此事乃第一件。”方不元双手捶胸,“管得不好,自己都快死了。”
“还知道自己要死了?”陆直双手重重砸在铁牢笼上,“高染?你可听到?他若是死,我可不会放过你。”
方不元喘得厉害,气息提不上,捶打胸口也无法缓解。
陆直见状,捂住他的口鼻不让呼吸。
“呜呜~~”
方不元手脚并用地踢蹬,眼前发黑,手指都要抠进陆直手背,直到胸口似乎有东西狠狠下沉,脸上的手才松开。
“呼呼~”方不元脸色青紫,呼吸顺畅。
陆直不动声色地把口水蹭到方不元肩膀上,“好点没?“
“我……我好多了?”方不元捂住心口,半张着嘴。
“好点就行,你需要好好吃饭。”
“陆掌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是方不元伤心处也太多了些。
陆直见他眼眶泛红,随时要哭,连连摆了手道,“只是一种偏方,我也是赌一把,赢了你能活,输了……反正你也说,自己不求寿元。”
“咚”
有石头掉落,声音沉闷悠扬。
赵品手里端了些吃的,还是衣衫不整,散着发,一摇一晃地靠近。
“陆掌门,听说你要吃喝,给。”赵品走到笼子前,“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黄豆糕闻起来有淡淡香甜,烧鸡该是新鲜出炉,嫩香软滑,夹了肉香四溢,还有五个馒头,热气腾腾,勾得人口水直流。
陆直接过后取了块黄豆糕,把余下的递给方不元,“吃,他不敢下毒。”
方不元心里不情愿,身体很诚实,嘴巴被塞满。
赵品坐在笼子前,晃动手中墨笔,“陆掌门,喜欢吃甜?”
“不爱吃,只是饿得久了,吃别的总是不管饱。”陆直吃完一块,没再动。
“听说琼仙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管过世事,如今怎么突然下山?”
“要债。”
“只是为此?”
陆直抬眼看赵品,并不答话。
“说起来陆掌门还是第一个见我没有喊打喊杀的宗门大仙。”赵品吊儿郎当,一只手托脸,身子往前半倾,“琼仙宗掌门,可不是个为两百块灵石就下山的人。陆掌门,如今天下太平,也不需要你开山,说说,你下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债。
说了无数遍,但没有任何人相信。
陆直懒得解释,侧身眯眼。
“好,陆掌门不愿说,那我也不问。高染手里的宝贝武器,赤炎宗必然是要拿到手。”
“那武器若是用了我的心头血,你们当真也敢用?”陆直开口,语气平平淡淡。
赵品手中墨笔一停,眉头狠皱。
方不元听到此处放下手中馒头,腮还鼓起,道,“就是,你们本来修的就是妖魔邪道,沾了大仙的武器也敢用?”
“八百两。”赵品歪头看向方不元,眉眼松快,“骨头,皮,都是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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