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巨大梨花灯挂在三楼高顶之上,每一片叶子里都点了蜡烛,最上面卡了一层薄铜,光线自上而下,笼罩所有人,将地方照得透彻。
自栏杆向下看去,能将一楼擂台看得分明,有两人在搏命。
伴随一招一式,气浪起伏,拳拳到肉,二楼三楼传来阵阵大笑或怒骂,空气如酒气,吸入肺腑颇为辣人。
陆直靠上柱子歇了会儿,摸了摸三个钱袋子。
还好,都在。
“……今日守擂,方贺胜!”
一楼响起铜锣敲打声,震耳得很。
陆直随手拿起旁边一人高举起的果子酥,塞进口中勉强弥补一些体力,入口清甜,含了些果香。
吃完往里放了几枚铜板,算是结账。
“接下来是第七场,守擂之人可大有来头,善用法术!四个多月,日日守擂,无一失手!来来来!大家下注!”
陆直摇头。
善用法术就是修道之人,若是寻常人碰上怕是毫无招架之力,比如方才自己那般狼狈。
“我!”
一声清丽之音打破酒气传进陆直耳中。
“我来!”
陆直头皮发麻,急忙挤开人群,透过栏杆,果然看到自己那宝贝徒弟蹦蹦跳跳上了擂台。
“那姑娘谁啊?”
“琼仙宗,你看她腰上还挂着琼仙宗的玉牌。”
“那岂不是死定了?”
“死就死呗,琼仙宗多年来只顾自己不顾他人,要了有什么用处?死绝了才好!”
“话也不能那么说,当年如果不是他们”
“当年当年!哪有什么当年?当年就是救下来的也不是我们!诶?我果子呢?”
一楼人多汹涌,吵吵嚷嚷着下注,有小厮夹杂其中,捧着元宝艰难前行。
圆形擂台上是阴阳两极的图案,黑白分明,四周绕了细细红绳,挂满铃铛,但凡有人碰上便会发出清脆声响。
再外则是一圈木栏,防了有人冲进去。
陆直眼看苏桃得意扬扬地站在擂台,取下斗笠、腰间佩剑,放到擂台下,拱手道,“在下苏桃,打擂。”
“张三。”
男人赤膊上阵,用黑布遮了脸,唯独腰间滴血般的玉石令人分外在意。
“那是……赤炎宗?”
“妖宗啊……”
陆直双手死死摁在栏杆上,“敢问什么是妖宗?”
“妖宗就是……妖宗,听说他们会抽人血骨修炼呢!”
赤炎宗?
抽人血骨?
不去修炼却在此地守擂?
陆直双臂压在栏杆之上,脸色漠然,平白令人生畏。
两侧人不觉挪了挪。
二楼栏杆处本就拥挤,却偏偏以陆直为中心生生腾出小半圈空地。
“咚”
“好嘞,两位英雄互报了姓名,擂台起,生死随。”
“不许用刀枪,除此之外,各凭本事!”
“一方求饶,便是擂台清。”
“起~”
随着吆喝,擂台上的两人开始动手。
张三个子不高却是格外灵活,一行一动皆是带了几道黑影,让人看不真切。
面对苏桃却不着急进攻,右手背于身后躲避自如,偶尔抬手在空中点化几下,随意又轻松。
每次一点,指尖便亮出晕光。
苏桃拳拳带风,身型利落,虽说个高,下盘却是稳得很,只是每一拳都带了大力气,不仅伤不到张三半分,反倒是平白消耗许多力气。
“好!!”
“揍他!”
“太好了!赏银!赏!”
四周有人红了脸嘶吼,小厮举着元宝一般的容器在人群中游走,许多人往里面投银钱,一圈下来小厮脚步都摇晃着,双臂颤颤,快要抱不住。
陆直一动不动,心底记下张三走的每一步和停顿。
不对劲。
苏桃花费了太多力气,按此下去,最多一炷香,必然撑不住。
得速战速决。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方才一直躲避的张三脚尖轻点悬至空中,双手高举过头并在一起,随后似是极其吃力,缓缓拉开,一条通红锁链自双拳之中一点点扯出。
不。
那不是锁链!
是脊骨。
人的脊骨!
陆直手下用力,栏杆生生被捏碎,粉末掉落。
“出现了出现了!!”
“血骨!终于等到了!”
“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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