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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期末考试 (1/2)

阳光小学五年级四班的教室,在六月底的某个清晨,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紧绷的寂静。阳光依旧慷慨地铺满窗台,梧桐叶的影子在课桌间无声摇曳,但空气里悬浮的粉笔灰,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毕业典礼的喧嚣余温尚在,此刻却被一种更沉重、更现实的东西取代——毕业期末考试。

课桌被拉开成标准的单人单座,像一座座孤立的岛屿。白花花的试卷如同降下的闸门,宣告着小学时代最后一场知识疆域的攻防战正式打响。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汇聚成一片低沉的潮音,淹没了窗外偶尔的鸟鸣。

李小婧端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蓄势待发的幼竹。她摊开试卷,目光掠过一道道熟悉的题目,如同掠过一片即将告别的、耕耘了五年的土地。公式、定理、诗词默写、阅读理解……它们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带着体温的记忆碎片。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块一直藏在裤袋里的灰扑扑的“月亮石”悄悄握在掌心。石头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像一枚微型的定心锚,将她心中那艘因离别而微微摇晃的“小猎户座号”暂时稳住。

笔尖落下,在空白处流畅地划出墨迹。她写得很快,也很稳。那些公式仿佛不是从笔尖流出,而是从天文社一次次观测记录、从运动会上冲刺的心跳、从同学录上那些滚烫的字句里自然流淌出来的。当做到作文题《那一刻,我长大了》时,她笔尖顿了顿,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嘉年华后台那片刺眼的空白幕布、孟小胖拖着伤腿扑向终点线的倔强、李老师讲台上晕开的泪水星云……最终,她落笔,没有写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写下了天文社第一次用薯片筒望远镜对准想象中的月亮环形山时,那种混合着笨拙、激动和无限憧憬的微小震颤——“那一刻,我踮起脚尖,第一次确信尘埃也能触碰光年,于是,童年宇宙的边界在心跳声中悄然膨胀。”

孟小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把他圆圆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淡金。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对着数学卷子上一道复杂的应用题,像面对一座顽固的堡垒。笔杆被他无意识地咬在嘴里,留下几道清晰的牙印。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操场上空空荡荡,红白跑道在烈日下静默延伸。他仿佛又听见了拔河时震天的号子,感受到麻绳勒进掌心的灼痛,还有扑过终点线时砸在跑道上的沉重闷响……那些鲜活的热度,与眼前冰冷的数字格格不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抽屉——那里曾藏着他心爱的薯片筒望远镜,如今却空空如也。他懊恼地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落回题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凝聚起当年拔河那股“死磕”的蛮劲,重新投入“攻坚”。

朱珠坐在教室中央,微微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小半张脸。她握笔的姿势依旧带着一丝被镜头训练过的优雅,但笔尖的移动却不如平时流畅。卷子上,一道关于“梦想”的简答题下面,只留下几行略显犹豫的字迹:“梦想是……是启明星,在最黑的夜里给你方向……”写到这里,她停住了。眼前闪过摄影棚刺眼的镁光灯、经纪人催促的电话、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却眼神疲惫的小女孩,还有天文社深蓝幕布上那条自己亲手画下的、带着泪痕的金星轨迹。哪一种“光”才是真正的启明星?她握着笔,指尖有些发凉。考场里的寂静像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着她,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疑问。她微微侧头,目光越过几排课桌,落在李小婧专注的背影上,那背影像一块沉默而坚定的基石。朱珠深吸一口气,仿佛汲取了某种力量,在“方向”后面,又添上了一行小字:“……但真正的光,来自知道自己属于哪片天空的心跳。”

王小刚的座位在李小婧斜后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扫描仪,在试卷的字里行间飞速移动。他的笔迹是考场里最工整的,如同精密仪器的刻痕。对于他而言,这场考试更像是一次对五年知识体系的终极校验。然而,当他翻到试卷最后一页的空白草稿区时,那飞速移动的笔尖却罕见地停顿了。他盯着那片空白,仿佛那不是纸,而是一块等待观测的深空区域。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在上面演算任何题目,而是用铅笔极轻、极快地勾勒起来——一个薯片筒望远镜的简易侧视图,旁边标注着几个关键参数(筒径、焦距,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旁边是一颗不规则的小行星(标注:月球碎片,密度估算值);再旁边,是五个火柴人手拉手的剪影,围成一个圈,中间写着“小猎户座轨道参数(待测定)”。这些与考试无关的图形和符号,像顽强的野草,从他严谨思维堡垒的缝隙里悄然钻出,无声地宣告着另一片宇宙的存在。画完,他迅速用橡皮擦掉,只留下几道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微弱却固执。

杨安琪坐在前排,背影沉静。她答题的节奏舒缓而稳定,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溪流。阳光透过窗棂,恰好落在她摊开的试卷一角。她的手指修长,握笔的姿势温柔而有力。当写到语文卷一道关于“珍藏的记忆”的小练笔时,她几乎没有停顿,笔尖流淌出安静的句子:“最深的珍藏,不是华丽的宝石,而是一片褪色的深蓝绒布。它曾铺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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