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谎话也有人敢说,却没有人敢直接叱骂自己的主人“狗杂碎”的。陈处墨心里明白:林老头和白十三,决计不是燕王的人。
“燕王如此不靠谱,干脆由陛下发一道圣旨,把他削藩的了。”陈处墨笑道。
“唉,燕王毕竟是皇亲,在幽州一带人脉甚广,尾大不掉,贸然削藩,只怕会适得其反。前些年西北的秦王谋逆,闹了个血流成河,朝堂和民间还有不少人指责陛下残忍。倘若再动燕王,只怕对皇家的声誉很不利啊。”
林竹贤连连摇头。
十年前,坐镇西北的藩王“秦王”募集私兵,私建铁场,打造军械兵器,意图不轨。结果还未起事,就被朝廷大军击破,秦王自缢,全家发配西南。
此事后,大夏国的燕王、楚王、齐王、汉王、闽王、淮南王、岭南王、胶州王等藩王尽皆胆丧,自请削藩。
自此,燕王的势力大不如前,掌控的兵力、财力也少了许多。
“皇帝家的事儿,咱就不掺和了。燕王这厮才三十来岁,掌什么兵?弄什么权?干脆多捞点钱,在风水宝地建几处庄园宅院,招几十个吹拉弹唱的小姐姐,当个富家翁,岂不美哉?”陈处墨笑得没心没肺。
林竹贤连连摇头:陈处墨虽然聪明,但毕竟太年轻了,对于官场上的事儿,还是了解得不够。
“陈县令,倘若你是天子,如何才能在少杀人的情况下,把燕王拿下?”白芷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十三,别说了。”
林竹贤有些紧张,白芷月太冒失了!把陈处墨假设成“天子”,至少是个大不敬之罪。当众议论如何把燕王“拿下”,更是不妥。
“这个好办。干脆来一个推恩令,什么都解决了。”陈处墨笑道。
“推恩令?这是何意?”林竹贤一脸懵懂。
饶是林竹贤宦海沉浮数十年,对大夏律令了解得十分清楚,却没有听过“推恩令”这个词儿。难道真的是自己老迈昏聩,脑子落伍了?
“林老先生,陈某问你:若是燕王死翘翘了,他手里的地盘、兵将、财物,由谁来继承?”陈处墨问道。
“依据大夏律令,当由藩王的长子继承。当然了,若是长子早亡,也可以由次子继承。”林竹贤说道。
“没错。一代燕王很厉害,二代三代四代燕王也不是省油灯,所以藩王才一直削弱不了嘛。”
陈处墨嘻嘻一笑,拽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给大家解释。
“假设燕王这个狗东西,手里有一万兵,一万亩地。倘若他有两个儿子,依据陈某修订过的大夏律令,都有继承权,哥俩分家,每人就能获得五千兵、五千亩地。”
“两个二代燕王又是各有两个儿子,继续分家。每人就能获得两千五百兵,两千五百亩地。”
“三代燕王还是各有两个儿子,继续分家,每人就能获得一千二百五十兵,一千二百五十亩地。”
“如此一来,几代下去,燕王这个名号就有十好几个,彻底不值钱了,手里的兵和地盘可以忽略不计,连一个县城的乡勇都不如。朝廷要对付他们,还不是就跟碾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陈处墨说罢,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得意扬扬的架势。
林竹贤目瞪口呆,声音颤抖:“竟然如此......老夫怎么就没有想到?”
阳谋,往往比阴谋更可怕。
林竹贤的确和天子研究过“削藩”事宜,他的总方针,就是抓住藩王作奸犯科的事情,进行处罚,慢慢削弱。或者由朝廷派出“刺史”“巡抚”等,分藩王的权力。
岂不知,还有如此简单的办法?
白芷月插嘴:“若是燕王不同意给老二分财产,要求老大全盘继承,该当如何?”
“依据陈某设定的大夏律令,老二是有继承权的。若是燕王不给,好吧,刀兵相见,大家窝里斗,杀个稀里哗啦。朝廷就来个坐山观虎斗,暗中拉拉偏架,一战下来,燕王的实力削弱大半,再去收渔人之利。”
陈处墨早就设定好了,滴水不漏。
方芷寒也好奇地插了一句:“倘若这燕王无子嗣,该当如何?”
“呵呵呵,我的笨娘子,燕王都绝后了,还要这个藩王的头衔干什么?自然是朝廷收回去喽。”陈处墨哈哈大笑。
“妙!妙!”
林竹贤连连赞叹。困扰大夏王朝多少年的“藩王”难题,竟然如此简单?
“推恩令”若是能编制并执行下去,不出几代,藩王的势力就被瓦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小鱼小虾,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呵呵,陈某就是顺口这么一说,胡编乱造的。大夏律法的修改,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陈处墨说道。
林竹贤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的确,大夏律法的修改并非易事。再者,藩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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