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斜眼瞥着陈处墨,声音冰冷:“陈县令,你倒是在青牛县干得风生水起,这个肥差丢了可惜。实话跟你说了吧:本官既然敢重审此案,就是心里自有把握。你这个县令,来之不易,何苦执迷不悟?”
暗示的意思很明显:只要陈处墨肯退让一步,放过王二,王刺史自然不跟他计较,甚至可以罩他一下,共同发财。
陈处墨微微一笑:“既然刺史大人胸有成竹,只管审就是了,何须问卑职?”
王刺史眉头一皱:这小子柴米不进,不见棺材不掉泪。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官。
“升堂!”
大堂上,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挺直身子,站立两旁,拉长声音大声喊道。
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大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摇头叹息,猜想这场所谓的“重审”,无非是王刺史这狗官的诡计罢了。
王员外在孙管家和一众家丁的簇拥下,大模大样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显是胸有成竹,早就和王刺史通过气了。
“员外老爷,都安排好了。陈处墨今天就是神仙相助,也得弄个灰头土脸。他这个县令的乌纱帽,迟早被刺史大人拽下来。”孙管家悄悄说道。
“哼!就算姓陈的削职为民,不收拾他,也难解老夫心头之恨!”想起儿子受的两个月牢狱之苦,王员外眼冒凶光。
百姓们聚在县衙门外,心里没底,七嘴八舌地议论。
“王二这狗东西已经认罪了,铁证如山,难道还想翻案不成?”
“哼,谁让王二的亲爹是王刺史的兄弟啊。有这样一座靠山,王二非但不会掉脑袋,可能还得脱罪呢。”
“翻案不要紧,王刺史再给陈县令扣一个判案不实、草菅人命的帽子,这顶县太爷的乌纱帽算是保不住喽。”
“照这个说法,小寡妇恐怕是白死了。”
“唉,陈县令这人不贪不坏,带着咱们吃饭、挣钱,要是换个官儿过来,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哩,咱们老百姓的生活,怕就没那么自在了。”
人群中的白芷月和林竹贤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王刺史这是徇私枉法,有意替王二开脱。多半在来青牛县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
王刺史大大咧咧地坐在公堂正中的桌案后,虞猛神气活现,满脸刚毅,站在王刺史身后。陈处墨一脸郁闷,坐在旁边。
方芷寒和张闻西站在人群里,和百姓一起看案子的“重审”。两人的脸上都有一丝不好的表情,觉得王刺史有备而来,陈处墨的名声和官位难以保全了。
“李都头呢?”方芷寒皱眉问道。
“李元芳这厮,说是人多眼杂,不想露面。唉,县尊大人孤掌难鸣,身边也没个说话帮腔的。”张闻西答道。
“哼,李都头是习武之人,性格耿直,这种场合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也罢,陈处墨要是官职不保,干脆就一心从商,远离了官场尔虞我诈,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方芷寒声音冰冷,眸子却涌现着炙热的光芒。她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倘若王二这时被王刺史强行脱罪,自己也不惯着他,手中这两柄雁翎刀,迟早割掉这狗贼的脑袋。
王刺史微微点头,冲身后的虞提辖说了几句什么。虞提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带主犯王成德、从犯刘海龙上堂!”
几个衙役拉着带着枷锁的王二和刘海龙,从堂下走了上来,跪在地上。两个月牢狱之灾,王二比原来瘦了几十斤,面容憔悴,刘海龙看到王二,强忍怒火,老老实实跪下不动。
王二抬头看到王刺史,眼睛一亮,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叔父”两字。
王刺史冲他眨眨眼,要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早有计划。
虞提辖缓缓对王二说道:“王成德,堂上坐着的这位大人,乃是本州刺史王大人!王刺史为人最是刚正,满朝皆知。你若是有什么冤屈,只管对他讲来。”
说罢,还冲王二使个眼色,做了个暗示。
陈处墨心细如丝,早就看到眼里,呵呵冷笑一声。王刺史这老家伙,显然是早就安排好了,要给王二脱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吧。
“刺史大人,在下受王员外所托,有话要说!”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却见崔状师这个恶棍,一身秀才长衫,摇着白纸扇,得意扬扬地走了进来。
看着这张贱兮兮的脸,陈处墨面色不善。
这狗东西纯属是欠打啊。
“刺史大人,崔某曾受王员外之托,为王公子辩护。谁曾想,陈县令刚愎自用,不听善言,把我赶出县衙。今日刺史大人莅临我青牛县,好似青天降临,崔某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给王公子主持公道啊。”
沐猴而冠,不堪入目。
崔状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陈处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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