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寒呵斥一句,声调更高。
“难道你头顶的乌沙帽,比百姓的姓名还要重要?”
“你可知此事一出,你纵然保住了头顶的乌纱,怕是也沦为了街头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大人若是如此,不如休了妾身吧。”
“也好过出门在外,被人指指点点。”
还有这等好事?
陈处墨心中顿时一喜,眉眼间都露出一抹喜色来。
虽说方芷寒长得美艳,但上辈子作为一个单身了三十五年的老男人,突然多了一个如花似玉且彪悍如虎的媳妇,陈处墨多少有些不适应。
只是他嘴角刚刚扬起,就适时地掐掉了心中的想法。
他已经看到眼前的娘子方芷寒面色寒霜,已经露出了杀气腾腾的目光。
“娘子这就错怪我了。”
陈处墨板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丝不苟地拍掉了衣袍上的泥土,而后拱手道:“你我夫妻本一体,本该荣辱与共,陈某既然娶了娘子,就定会与娘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至于今日之事,为夫我但凭一心,无愧天地。”
“古人有云,生可轻于鸿毛,亦可以重于泰山。为夫我站得正,立得直,若是真有风言风语,那为夫我大可一力承担。”
陈处墨说完,倒是方芷寒怔在了原地。
她眨动着眉眼,似乎没想到这种慷慨激昂的话会从自家夫君的嘴里说出来。
青牛镇势力错综复杂,上至朝堂重臣,下至士绅官僚,自家夫君历来主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今儿个是怎的了?
方芷寒心中疑惑,她虽然出身镖局,有一身血勇,可脑子却不笨,否则的话,自家这位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夫君早就成了史上第一个流落街头的县太爷了。
方芷寒持家有道。
“话说的倒是漂亮,只是大人当真是如此想的?”
“若是如此,那我倒是要给大人赔个不是了。只可惜啊,大人表面上义正言辞,暗地里却冤枉百姓,今日,我就得叫大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家法。”
一句话,陈处墨额头上的汗珠子唰地就下来了,腿肚子都打起了摆子。
卧槽啊,家法是这么用的?
“娘子且慢,今日为夫并未屈打成招。”
几乎没犹豫,陈处墨脱口而出,只可惜,他有心想要辩解,但方芷寒俏脸挂着煞气依然气势汹汹的朝着他走过来。
他下意识地扭身就跑。
“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一个慌里慌张的声音响起。
随即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急火火地冲进了内院里,方芷寒脚步一顿,而陈处墨早就趁着这个空档顺利溜之大吉。
连带着还给自家小丫头点了个赞。
来得真特么是时候。
“何事?”
眼瞧着自家夫君跑得比猴儿都快,方芷寒摇摇头,顿感失望,但很快,她调整心态,朝着自己的裴家丫鬟冬草望去。
“夫人,大事不好,您快躲吧。”
“刚刚奴婢买菜回来,发现不少人正朝着咱们这来呢,为首的正是那白天老爷开衙时候的赵家人,来势汹汹的。”
冬草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家人?
这个时候敢找过来的,除了赵李氏的夫家,又会有什么赵家人?
而方芷寒哪怕不用想也明白,今日夫君堂上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而今判了冤假错案,那赵李氏的家人汹凶而来,不外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夫君没担当,躲了个干净。
她这个当家的主母又如何能躲起来不闻不问?
“罢了,躲又能躲到哪里?此事,终究是大人的不是?自然该承担后果。”
“冬草,打开大门,随我出去。”
闻声,冬草更急了。
“夫人,此事万不可啊。”
哪怕是个丫头,也知道这个时候方芷寒出去会有什么下场。
那群气势汹汹的赵家人兴许不敢杀一位县尊的娘子,但是受辱的场面怕是在所难免,可怜方芷寒嫁给陈秀才清福没享受半点,这背黑锅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
“无妨,你且去便是。”
闻声,方芷寒美眸一凝,随即哀叹一声。
她已然做好了被当众羞辱的准备,只求那群人能克制一些,否则的话,冲撞官眷的罪名也是不小。
冬草无奈摇头,只能按照夫人的吩咐打开了大门。
一主一仆站在大门口朝着远处看去。
果不其然。
视野尽头的小巷外已经有不少的邻里街坊们朝着自家内宅汹汹而来,方芷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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