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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

“县尊大人?县尊大人?”

“陈县令!”

“大人,您醒醒,这会可不是偷懒耍滑的时候,百姓们可都看着呢。您要是再不给话出来,怕是事情就闹大了啊。”

“罪妇一家敲了登闻鼓啊,这可是要报备到府上的,马上可就到了秋酬了。大人再怎么着,也该为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想想。”

耳边传来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只讨厌的苍蝇,嗡嗡嗡嗡,不厌其烦的耳边飞个不停。

啪。

陈处墨想都没想一巴掌就闪了过去。

熟悉的肉感传来,他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便瞧见身前一个肥头大耳的师爷正抱着通红的脸颊一脸幽怨的望着他。

这厮他妈是谁?

陈处墨都惊了,他的心思还停留在昨夜的一场大酒上。

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功成名就,完成了在纽约敲钟的壮举,财富自由,而不过是庆功宴上自己多喝了几杯,可眼下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奴家,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求您为奴家做主哇,奴家清清白白,如何会勾搭这王二,大人明察秋毫,肯定大人为奴家做主哇。”

一声带着哭泣的颤音儿响起。

陈处墨下意识的抬头,便见到公堂上,十来个手中捧着水火棍的衙役列在两旁目不斜视,而其中,一个身着囚衣的女子声音如泣如诉,她跪在公堂之上,头如捣蒜,殷红的血顺着光洁的额头流淌下来。

而一双布满了血污的手上,却死死的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状纸。

这是升堂?

陈处墨一怔,下意识的想到了电视剧中县官儿升堂断案时候的画面。

他咽了咽吐沫,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脑袋胀痛,无数乱糟糟的记忆涌入脑海,陈处墨脸色一白,几乎坐立不稳,就要栽倒。

陈处墨,二十九岁,秀才出身,早年间也曾声名鹊起,是周遭人人赞颂的少年天才。

只可惜长大后泯然众人矣。

为此,陈处墨不得不倾尽家财,勉强是捐了个同进士的贡生出来,这才搏了个九品芝麻官的官位,年初才刚刚走马上任。

本以为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怎么着也够本,未曾想到这官位到手却是个烫手山芋,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得了的。

别说青牛县县地方不大,但这势力构成却是错综复杂,官僚,乡绅,还有一尊去年曾被皇帝罢了官,安心蛰伏的右相。

甭说是陈处墨一个九品芝麻官,就算是派来个真进士,怕也只能乖乖歇菜。

原主是捐出来的贡生,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捂着眼睛当起了掩耳盗铃的鸵鸟,小心翼翼的不想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还真是不够憋屈的。

“此言差矣。”

就在陈处墨琢磨的时候,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响起。

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手中摇着折扇,越众而出,眼中带着三分轻蔑,三分挑衅,他漫不经心的朝着陈处墨拱了拱手,随即道:“赵李氏,话不能如此说,县官大老爷可没闲暇去理会你的琐事。”

“何况,事情已经证据确凿,早就已经盖棺定论,你想要翻案,除非去敲那登闻鼓?”

“依本状师所见,就是你,赵李氏水性杨花,慕我家中二郎许久,这才不知检点暗地里勾引,所以你不守妇道,该浸猪笼,游街示众。”

“青天大老爷,请即刻画押,将这罪妇押下去。”

中年文士说完,他身旁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呲着一口大黄牙头如捣蒜,连连附和:“崔状师说的极是,就是这水性杨花的赵李氏窥视我的美貌,勾引不成,因爱生恨,与我何干,陈县令,不如早早发落了这罪妇,省得麻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这公堂之上,压根就不等陈处墨这个县令开口就已经要把此案给盖棺定论了。

陈处墨脸色一青,心道你们说的倒是轻巧,这和他妈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不过陈处墨也是清楚,按照往常原主还真不一定敢招惹对方。

毕竟眼前这秀才青牛县第一状师,而这死胖子虽然其貌不扬,但家底儿却厚实,据说,王家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高居四品,虽然不起眼,但却不是他陈处墨一个九品芝麻官能招惹的起的。

如果记忆没错,这王秀才提前跟原主打过招呼,意思是,不该管的闲事儿少管,否则的话,小心头顶的乌纱帽不保。

在这小小的青牛县,四品官儿那就是通了天的,对方别说是刻意刁难,恐怕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地捏死他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

“你……你们无耻。”

赵李氏哀嚎一声,她身体颤抖不止,眉眼中挂着蒙冤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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