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城在百年之前,甚而在更久远的几百年前是大周天子之城,为洛邑,鼎盛之时,城外设戊边四军,又有外城,内城,祭天台,祖庙,天子行宫等等,规模何其宏大,国力之盛,四海八荒都在其治下。但倘若要是按照三公子粗读历史后的理解来说,天地初开云云什么的就不讲了,就说那时节吧!一群在天灾地变中幸存下来的,穿兽皮,肩扛木棒,还未开化的“人”,为了抢吃抢喝,打来打去,最后胜利方奴役战败方修了一座城,收缴得一堆自认为是很珍贵的破铜烂铁,铸得九个熬粥的大鼎,用它来向上苍祷告祈求,此谓定鼎中原;又因这些人不事生产,逐水草而居,某日间打猎来到一块水草肥美之地,为争夺一头鹿打得死去活来,此便谓逐鹿中原。其实一直以来,三公子都很奇怪,中原城深处腹地,除了有条年年洪水泛滥的河可以做为依仗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地利优势,若是没有四方拱卫,很容易就城破人亡,然而三公子现在想明白了,从游猎民族到农耕生产,意味着“人”这一个物种从这片天地中掠夺资源到创造资源的转变,再说了,穷山恶水的地方,鬼才愿意去住,只有像两河流域,像中原这样地势平坦,气候适宜的地方,文明才能因此而生。然而接下来的历史走向果然印证了这一点,大周崩塌后,四方诸侯并起称雄,割据一方,此后历经大火地震和数次乱战,中原城只余断墙残骸,早已不复往昔辉煌,这又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一点,田地种得再好,创造的文明再伟大,也抵不过骑兵的长刀。
当然!中原城也不是啥都没有,城墙嘛!倒了就倒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外四城各个府邸则成了武道盟的各个堂口,除了城卫军和御卫营之外,还有执事堂和执法堂,这又涉及盘根纠错的内部问题,不提也罢。至于内城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宫苑,花园还有几大殿,则又成了内门长老的闭关静修之地,另外还有地宫,是盟主大人闭关的禁地,数来数去,总之整个中原城哪哪都是人,剩下来保存完好,且没人涉足的只有祭天台,时至今日已经成为武道盟历年武道大典的圣地,而今年的武道大典又显得格外隆重,外城戒严禁出入,光城卫军就出动了大半,把整个内城和祭天台围得严严实实,没点身份,根本就进不去,而在不远处的演武台,稍矮一些,但地方却是大得多,各宗各派的弟子则早早聚集在外围,提前占据好位置,又因时辰还未到,便互相打起招呼来:
“阁下高就?阁下你高就?”
“在下武道教外门弟子...”
“在下武道教外门弟子...”
“在下也是...”
“抬让!抬让!”一帮子粗壮抠脚大汉很是拘谨客气,看来还是武道教弟子多一些。
“兄台何处?兄台你何处?”
“贫道是问道阁记名弟子...”
“哦!贫道也是问道阁记名弟子...”
“区区刚入的朝天观香火堂...”
“咦!巧了,我也是刚入的香火堂...”
“幸会!幸会!久仰!久仰!”几位穿粗布衣短装的,还有几个是头插木簪的道人,互相很热情的寒暄,看来道门中人也有不少。
“本道人乃朝天观内门弟子,此次出关,问心红尘,看相指点前程,我手中这几道符不多,可替人消灾厄解磨难,诸位切莫错失良机,只要...”莫名冒出来插话的这个家伙居然是昨晚那个看相算命的道士,此刻若是让三公子看到,非凑他一顿不可。
“你个神棍,朝天观的人怎么会画问道阁的符?骗人居然敢骗到我等头上,拜坏我问道阁名声,看我不弄死你...”
“对对对!未经我香火堂同意,还敢看相算命,抢我们的饭碗,连胡子分明都是粘上去的,委实太过低劣,骗人你也要专业一点,弄他...”
一帮问道阁朝天观弟子围上来就要开打,且说那贴假胡子的道人大袖一挥,脸上神情颇为镇定,不慌不忙道:“本道爷是先入的朝天观,后进的问道阁,神道双修不行吗?世人愚昧,认定得道之人必定要是老态龙钟,白须白发,那本道人顺应潮流,贴个假胡须不可以吗?尔等年轻一辈,碌碌无为,只因太过肤浅,被这世间滚滚红尘迷了眼,不懂命理大道之真谛,我手中这符可是...”
“打他!...”一堆人上去,噼里啪啦一通拳打脚踢,叫骂声嚷成一片,场面一度很混乱,动静很大,就连附近值守的城卫军都给惊动了,好在那道人溜滑得很,打着打着人就不知跑哪去了,场面这才安静下来,这算是祭天大典开始之前的一个小插曲,天明时分,一帮孺冠老者身穿灰麻糙衣,脚踩草鞋,手举白布长幡,那长幡上打着左一道右一道的结,其上插着些谷穗麦穗花花草草,四个光膀子大汉扛张桌子走正当中,上面正当中放个大猪头,左右是牛羊头,这帮人慢吞吞的,以老牛拉破车的速度向祭天台走去,在外围观礼的弟子以年轻人居多,终究是躁动耐不住寂寞,不由得小声埋怨道:
“不是武道大典吗?怎么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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