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孔有德、耿仲明等叛军,占据登州后开始向西扩张,攻破数座县城,崇祯五年二月,孔有德部率军围攻莱州,莱州守将徐从治率众拼死抵抗,却迟迟等不来朝廷援军。然而此时援军只在观望,未上前解围。明廷还寄希望能招抚叛军,致使莱州孤城苦守数月,山东巡抚徐从治亲上城楼,鼓气督战,不幸中叛军炮火,殉国成仁。孔有德见久攻不下,假意投诚,希望骗取莱州守军打开城门,幸而未成。这时候明廷才意识到,孔有德招不得,遂命各路援军努力杀叛歼敌。在明朝大军决心围剿下,不仅解了莱州之围,也接连收复失地,围孔有德等叛军于登州城。攻城战自崇祯五年十月发起,战况激烈,叛军逐渐不支。孔有德见攻守之势异也,登州必然失守,于是盘算起弃城投金的想法。崇祯六年二月,孔有德率叛军近万人,弃城突围,登船北逃,径往金贼方向去。黄台吉大喜过望,亲自迎接,给予高官厚禄,孔有德部也乐得剃发易服。此次投降,孔有德带去了舰队、大炮、工匠,为金贼提供了先进技术,大大缩小了明廷与之的工器水平。我迅速翻看孔有德后续人生篇章,看到他为金人立下汗马功劳,东征朝鲜,使之转奉金人,而明廷又如再断一指。之后在多次金人对故明用兵中,甘为先锋,出力颇多,最后入寇桂地,被大明西宁王李定国击溃,自刎而死。其子尽皆被斩,男丁绝嗣,下场如此。
外有贼寇环伺,内有叛军作乱,明廷已然危机四伏,但更重大的威胁是西北民乱,更兼天灾磨人,走投无路,退无可退,不如反了他娘的!面对汹涌义军,明廷派出的洪承畴强力镇压,毫不心慈手软,义军终究是乌合之众,几战几败,损失惨重。洪承畴在一年多时间竟将陕西境内的义军打扫干净,残存义军生活无以为继,逼不得已,向东流窜至山西境内。为了解决民军,崇祯五年腊月,下旨陕西、山西两地将军听从因战功赫赫一步步升上来的曹文诏统一指挥。曹文诏率大军于山西境内扫荡义军,连克连捷,斩杀多名义军首领,取得巨大战果。到了崇祯六年二月,山西境内流寇,大多被剿灭,已然成熄火之状。可就在曹文诏兵锋锐不可挡之时,被调往去大同驻防。原来,他与河南巡按御史刘令誉不和,刘令誉将曹文诏罪过收集并上报,兵部研究以后认为曹文诏胜兵而骄,陈说皇帝,最后将之调往大同。崇祯六年十一月,由山西南遁至河南的残存流寇,继续南下,于渑池冒雪踏冰渡黄河,从此进入中原大地活动。
崇祯七年七月,金寇再次入关掠夺,回师时攻掠大同境内,曹文诏与清军交战,兵败而归。而大同其余城堡更多失陷,金寇搜刮满足而凯旋。明廷大为光火,将各将治罪,曹文诏被治罪充军至边防卫所。山西巡抚吴生生赶紧上书,请求朝廷能留任曹文诏,让其戴罪立功。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时,自然同意了吴生生的请求。此时,曾被曹文诏杀得丢盔弃甲的流寇,在渡过黄河,进入河南境界后,如野草般生生不息,野蛮生长。不仅仅是河南,农民军在湖广、四川多地发展起来,攻城掠地,山西、陕西处农民军春风吹又生。
崇祯七年十二月,围剿义军不力的五省总督陈奇瑜被撤掉,让洪承畴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五省军务,并加封太子太保、兵部尚书等官衔,成为明廷镇压义军的总督统帅。洪承畴调动官军入陕,重新组织大军围攻诈降复叛的农民军,当时农民军聚集在陕西的有二十余万人,其中以“闯王”高迎祥,及其部属“闯将”李自成的力量最为强大。但义军屡战屡败,不是对手,赶紧突围东走,转进河南境内。崇祯八年正月,洪承畴率剿叛主力出潼关,在河南信阳大会诸将,准备对义军实行大规模围剿。义军闻风而逃,首选之地自然是关中。崇祯八年三月,曹文诏抵达信阳,听从洪承畴建议,取道山路向商州、雒南进发,再与洪承畴大军夹击义军于汉中,他们认为义军守不住关中,自然会向汉中奔逃。计划虽如此,迂回曲折,却不顾山高路远、叛军合众的现实。五月,曹文诏率军抵达商州,与其子侄曹变蛟率军趁夜杀向义军,义军大败,溃散奔逃。然而,高迎祥、张献忠等人聚有农民军主力二十万,于陕甘一带攻城掠地,兵锋直指凤翔。明军多位将军被俘被杀,曹文诏心急如焚,可眼下兵力不足,只有三千。主帅洪承畴也没有办法,各处都需要防备,兵力捉襟见肘。于是向曹文诏许诺,只管率军作战,他会想办法支援。曹文诏率三千精锐四处救火,连战连捷,但究竟兵力只有三千,在陇东被数万义军埋伏。血战多时,曹文诏几乎脱身,结果被叛兵指认,义军遂合力攻之,曹文诏拼杀辗转几里路,尾攻者却越杀越多,直至力竭气尽,知无回天可能,乃拔刀自杀殉国。消息传至明廷,崇祯帝惋惜痛心,下旨追封恤葬。自此农民军更加无所忌惮,局势败坏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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