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蒸腾的雾气中，心境与思绪同时漂浮，像是有几百只手在抚平她的倦怠荡涤她的心尘，阿立佤感到每个毛孔都惬意的匀长了呼吸，这里是天堂吗？阿立佤有些忘乎所以。
“真是意外之喜。”有人在拍掌，阿立佤左右环顾寻找雾气中的人声。
“谁？”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拉闸的那一刻。
“你看呢？”雾气散去，阿立佤面前现出一张辨识度极高的面孔，轮廓锋利，眼神尖锐，通身一派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阿立佤忽觉浑身发冷，她不由环起双臂，才察觉自己赤身在浴，一时又无所适从起来。
“衣服给我。”阿立佤只有一个念头。
“穿不穿都一样。”来不及反驳男人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扭动戒指，一面镜子弹出。
“或许你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你自己。”
阿立佤带着几分羞恼疑惑的看向那面镜子。
出尘绝艳。她不能相信，那是谁，她吗？明明是，又不像是，如果说她认为的她是血肉百炼成钢的女战士，那镜子里的女子则是一件复刻于她却比摔打于风霜的她更为她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满意吗？”男人唇线分明的嘴角牵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玩味。
“你说什么？”阿立佤回过神来又不禁面犯红霞，衣服呢？这里看上去是一处精密防真全态水湾。
“没想到她们的'小白鼠实验'有了成功作品。”男人收起镜子，戒指扭动间，挂出一排衣服。
“什么小白鼠实验。”阿立佤扫过它们，没有炽翎服。
“你们女人不都想要青春永驻吗，现在的你是否应该对我说句感谢？”男人挑出一套衣服。
“我要我的那件。”以为她还会像当初那样吗，阿立佤心中一阵可笑，这个男人不止自命不凡。谁稀罕这所谓的精美，她更喜欢她曾经的样子，每一抹伤痕都是跟命运顽强抗挣的烙印。
“什么你的，在这个星球，什么都是我的，包括你。”男人无谓间挥挥手一个机器女仆走近，拿起那件选好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看吧，穿不穿都一样。”男人把自己放在数字沙发上安静片刻。阿立佤不想论辩这种显而易见的谬论于是保持沉默。
“娃娃。”阿立佤刚穿好，身后冒出说话声。
“是你。”阿立佤冷冷抬眼，想起那段荒谬的友谊她的心凉如冰河。
“对不起。”真不可思议，机器也会道歉。
“你还活着真好，以后我们一起守护主人吧。”银衣女子接着说。
阿立佤又一次感到可笑，她没有说话。她现在只想拿回赤翎服离开这里，这个星球就像一座关着高精尖物种的疯人院，她格格不入，只觉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唇舌。
“找它吗？”数字沙发椅上的男人像是读懂了她的迫切，扭转戒指一扇虚拟门开，正中灯光下挂着的正是她的赤翎服。想当初赤翎服是为他们每个人量身专造的，除了他们自己没有谁可以随意驾驭它。阿立佤快步走过去，却触到一片虚无。
“我已经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有经过许可，不能拿走分毫。”男人手指摩挲着那枚戒指。
“你要怎样还给我。”阿立佤急问道。
“唯我是从。”男人语速低沉。
阿立佤迟疑片刻，望着那枚戒指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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