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格多猎场,申时。
夜色漫过天际,群星像是会说话的眼睛,闪闪透着月白的光,大地上的人们欢歌载舞着。
数支火把映衬下,高坐的君王脸上有着朦胧的醉意,面含笑意的看向群臣。
每个人的桌前都是堪比满汉全席的吃食,群臣大口喝着美酒,品着佳肴。
与赵询同桌的泠筱也在这样惬意的氛围里偷偷喝掉了大半壶陈年白酒,她的唇角流露着浅显的笑意,直到晚风徐徐,不经意间,泠筱撞进赵询那双长的分外好看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沉静又坚硬,这一刹那,泠筱不知怎的,想起三年前他在冀州与三皇子的对话,“不论爷爷如何阻挠,我总有一天是要上战场的。”
“询哥哥,你...,你又何苦...,你们赵氏已经出了两代将帅,论权势富贵,都不再需要你子承父业,想来赵爷爷是见多了刀剑无眼,马革裹尸,才不让你这次随父出征的。你这次负气出京游学,也没和赵爷爷打招呼,想来此刻担心呢,好歹回封书信,莫要老人家忧心。”
也就是在青梅竹马的贺建廷眼前,赵询才会多说两句心里话,没了往日的沉稳,语气中夹带着鲜见的愤懑,“曦儿,今年武考,我摘得魁首,足以证明我不是刀剑不能提的侯府世子,我有自保的本事,可爷爷还是固执己见,在陛下面前回绝了我出任越州校尉!”
“我出身将门,日日勤加练武,本就是不愿被人看轻。可我空有一腔孤勇,却也只能看着外族犯我疆土,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自己却蜷蜗在父辈的盛荫下安然度日!我心岂安?!”
贺建廷靠近一步,慢慢握住赵询那只抓紧的拳头,“询哥哥,我知道你志向高远,可这事急不得,赵爷爷的脾性犟,你和他硬碰硬,伤人伤己,只能慢慢劝着。”
回想及此处,泠筱不自然的转移目光,不料赵询察觉她的不对劲,顺手拿起泠筱面前的茶杯放到鼻下轻嗅,是酒,再打开茶壶一看,还是酒。
赵询记得刚入席时,陛下念及他身上有伤,特意命人给他上一壶碧螺春,随行的朝臣女眷酒量浅,一般都是喝水勾兑过的果酒或者米酒。他不知这位楚淮郡主的酒量如何,为了避免殿前失仪,也命人给郡主上了一壶碧螺春。
赵询掂量着手中的茶壶,少说也有六七两白酒下肚了,这酒度数可不低,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身旁人,有点逼问的意味。
呵呵,泠筱讪讪的陪着笑,是她刚才趁赵询与邻座的同僚们打招呼的空隙,把茶全倒在了桌旁专门用来盛残羹的土瓦里,然后趁旁人不注意,从旁边贺慕余那里不着痕迹的顺走了一坛白酒,倒了半坛进茶壶。
可惜泠筱这一举动没逃过贺慕余的法眼,不过他也没声张,反倒这时才惊呼道,“赵子安,你有看到我桌子上那坛酒吗?不知道被那个小贼偷去了。”
赵询手一伸,示意泠筱交出来。泠筱像个小媳妇做错事似的慢吞吞的从桌下拿出剩下的半坛酒,还没等她把酒交到赵询手上,就看到贺慕余那个小人偷笑,笑的一脸春情泛滥,不可自抑的模样,牛脾气顿时冒上心头,我干嘛这么怕他,我想喝什么是自己的自由,哼,这么想着,一口气就把剩下的半坛酒给喝完了,也许是喝的太急,喝完还打了个饱嗝。
赵询和贺慕余被泠筱这豪爽的干酒架势给惊呆了,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泠筱便傲娇的把头扭过去,留给赵询一个后脑勺。
赵询唇角微勾,被泠筱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给逗乐了,拿指头戳戳泠筱的肩膀,“郡主?”
泠筱不答理他,赵询接着喊,“郡主?”“楚淮郡主?”“泠筱妹妹?”“筱儿妹妹?”“筱儿妹妹?”赵询掰过泠筱,面对面地,眉眼含笑的哄着正在生闷气的姑娘。
每过几秒,泠筱就很没有骨气的被他哄笑了,但唇角还在努力压制上扬的弧度,尽量假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可还是被赵询捕捉到她表情的变化,“呐呐呐,不生气了哦,筱儿妹妹。”
还没等泠筱回答,就被一名大臣的大嗓门给打断了,原来是这位大臣吃着菜喝着酒,却总觉得少点乐趣,于是他提议玩行酒令活跃气氛。
“你先放开我。”泠筱轻轻挣扎,小脸上一片羞涩,赵询也听她的话放开了手。
上座的贺崇明右手把玩着喝到一半的美酒,轻轻晃动酒樽,抬手又喝了一口,才瞥过那名提议的大臣,“年年都是行酒令,对来对去你们这帮文臣不烦,朕都烦了,就没有新意?”
“这…”那名大臣面露难色,只能把头更低了三分,不敢再说话。
贺崇明冷哼一声,显然有些不耐烦,此时一名褐衣锦袍的武将冒头出言道,“微臣故乡南阳有一种小把戏,玩法很简单,先在4个相同的竹签上分别写上官、打、捉、贼,以抓阄的形式分发,拿到“捉”字的人就要在剩下的三个人中捉到那个“贼”,如果抓对了,就由“官”决定怎么处罚“贼”,由“打”执行,同样的,如果“捉”错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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