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岳急于带人进山,可他身后的众多将士却不敢随他往前冲。
索阆彧被段泓同人架着艰难地走上前来道:“陆将军三思。”
“山中有那么多弟兄,这么一场雪崩盖下来如何得了?”陆岱岳明显着了急。
索阆彧好歹也在山城经营多年,“正是因为雪崩未停,你现在带着人迎上去,岂不是送死吗?”
陆岱岳颓然回首,眼看着身后毫无前进之意的将士们,最后直接脱力瘫坐在地上,“我的兄弟,都是我的兄弟……”他十分绝望,但又不敢高声语。玉珠峰的守军基本都是他从营中挑出来的,后来的三大营兵卒虽然也有参与,但因不适应雪原高寒之境而并未多派人手。他甚至能幻听到沉闷震撼的雪浪奔腾中有弟兄们的哀嚎惨叫……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终于震动渐歇,陆岱岳再也等不下去了,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追随,爬起来直接跑进了山。
索阆彧虽然不能亲自上阵,但也和段泓选派了数十名自家将士陆续追陆岱岳而去。
鸿踏雪不愿凑这种热闹,想怂恿杨臻溜走,往旁边一看却意外地发现杨臻已经矮了半截。“喂喂喂,老杨你怎么了?”鸿踏雪看着他捂着胸口的痛苦样子立刻害怕起来,“你又难受了是不是?”
索阆彧自己尚且站不稳当,急急忙忙地往前凑关心道:“怎么了?”
杨臻回答不了,鸿踏雪亦没工夫搭理他。“药呢?还有药吗?”两句话不得回应,鸿踏雪干脆拽起杨臻架着他窜回了他们院里。
“两位将军,”勾佩匆匆赶来,“侯爷有请。”
索阆彧难堪又尴尬,这副样子如何面见侯爷。这是一点,他被段泓搀着走了两步后突然梗住道:“不对啊!见泽是不是还在山里?”
段泓也愣住了,镇守玉珠峰原本是陆岱岳的职责,而昨日韦润带着方副将去顶上了指挥统领的位置。
顾不上下半截要命的伤痛,索阆彧挎着段泓,二人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山里。
勾佩挽留不及,只能无可奈何地望着他们跑远。
杨臻醒来之时只觉胸口有千钧重。耳边有叫喊声,他耳鸣不断,只能听出那是鸿踏雪和宿离的声音。
林半夏被鸿踏雪拉着小跑过来递上汤药道:“苏老先生给你的药油用完了,这里没有葵籽也种不出白葵,咱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杨臻饮尽一整碗酸苦的汤药,又被宿离递过来一碗温水漱口,听他道:“都怪我们,竟然没发现白葵籽油用光了。”
“怪也该怪这场雪崩啊,”鸿踏雪道,“不对,要怪那个在山里放炮仗的!”
杨臻心痹发作确实是被雪崩的动静闹的,他也没想明白雪崩之前那声巨响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
“老杨你肯定想不到,有个傻子雪山埋火药炸山,这才惹来了这场雪崩。”
杨臻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过度幻听了。
“你一睡好几天不知道,”宿离道,“听回来的人说,不知为何玉珠峰周边兴起了温氏宝藏被埋在了山峰之下的流言,结果就有人带着火药把山炸了。”
“啊?”杨臻实在理解不了为何会发生这等愚蠢的事,“损失如何?”
众人纷纷沉默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三天了,那几个统领带着各自的兵在山里搜救,连方掌门都领着许多昆仑门人去救人了。”宿离道。
“对了,你那位小方兄弟也跟方掌门进山了。”林半夏补充道。
也是好巧,方尔玉没隔多久便找上门来。仔细想来,杨臻似乎是第一见方尔玉脸上有这样丧气的悲伤。
“先生,堂皓叔死了。”方尔玉杵到杨臻面前说。
旁人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杨臻清楚,之前黄檗,或者说方恩毅告诉过他,兖州的方副将本名方堂皓,也是梅里方家人。
“怎么回事?”杨臻挣扎着起身。
方尔玉扶他下床:“他停在前院了。”
杨臻看到方副将时在场的其他人也意外得不行。
“你不是病了吗?”闻南曜问。
“你何苦出来一趟。”穆淳也想让他回去。
院里停放着的不止方副将一人,一眼看去起码不下二十人,他们的遗容形状都差不多,身形僵硬、面色青白泛紫,口眼紧闭,全是窒息冻死的模样。
旁边裹成一团的韦润和扈坚良压住身上的哆嗦断断续续地说明了情况。当时他们三人在玉珠峰安排人员去向之时听到了那声炸山的巨响,随后便是山呼海啸天崩地裂般的雪崩,他们二人能活下来全是因为方副将拉着他们跑到了一块逆山势而生的巨石旁把他俩罩在了身下。他们确实也被雪浪埋了,但方副将用血肉之躯为他们在厚重的雪盖之下撑住了一块喘息之地。
众目睽睽之下,方尔玉和方通淮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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