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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一) (1/3)

云崖国历六十八年仲夏,天宫七十二重檐角一如往日刺破云海。

此时正卯时三刻,刺金的云雾中仍稍稍泛着寒芒,当值神官从云中君所居住的紫微宫第七道云门转出,指尖轻点檐角悬挂的青铜铃。

一串清鸣后,一只青鸾凭空自他掌心振翅而起,带着信音向着下界方向而去,顷刻间远光中就只剩一道残影。

却没想突现一阵怪风,青鸾在罡风中散作星屑,青铜铃骤碎——

当值的神官见此大骇,立即将此事呈报给了云中君,云中君当即召来浮黎殿代执真君,令她彻查此事。

离紫微宫三千里外有一槐林,枝头素绡似的花串终年不谢。

槐林深处,有一片绵延百里的瓜地。

树影斑驳处,两架青竹躺椅悬在瓜田之上,熟透的蜜瓜在仰躺的少年膝头裂开清响。

此时已是怪事发生的一个时辰后,青鸾是在此处受到攻击,这里也是方才青鸾消散之地,可纵观这片绵延百里的瓜地,除了散落各地的青鸾星屑,其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亦无半分攻击术法的残留。

“尝尝这个。”李长锦将切作弯月状的瓜瓣递给身旁的胡娓,月白广袖垂落时露出腕间忽明忽暗的银丝暗纹,那暗纹瞧着相比织女所织的繁复星图更繁复三分。

身侧少女衔住少年递过来的瓜尖展颜答谢,“多谢长锦你此番命推衍官前来助我。”

当鬓边发丝扫过零落在身周的青鸾星屑,她的清眸若有所思,“可方才推衍官用命盘推衍时竟推算不出半分贼人有关的痕迹,我亦施法将此处空间彻查,也是毫无线索。”

“正因如此,我在其中发觉此案与南海一案疑点有相似之处,皆好似可在命盘之中不露痕迹地隐匿行踪潜藏因果,如此之能,怎会如此巧合?所以我又专程叫了你来,其一当然是想当面对你答谢,其二便是想问你,南海一案可有进展?或否是那南海失踪之人在此处作怪?”

李长锦闻言笑道,“你这当面答谢,不说亲自为我奉茶相谢,竟还让我为你削瓜。”

他屈指弹开一瓣打着旋儿坠落的雪青槐花,“你的猜测我目前给不出实质依据,但也确有缘由,你我皆知,推衍宫的衍算之法乃是反演天机,但凡雁过,必有留痕,凡是留痕,都躲不开推衍宫的命书和命盘,就连主宰六合的君上也不例外。”

“命书可寻一切生命体,命盘可寻一切发生迹,可怪就怪在在那人身上,推衍官在命盘上竟只能算出他已在南海海底游了二十三载,尸斑生灭三千六百次。也就是说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死一次,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绝不寻常,就算是你我皆不能。直至这人被渔夫打捞惹去异事,命盘的演算也就戛然而止。再推算良久,却怎么也算不出他的去向了,命书亦查无此人。”

“半月来,我是脑筋打结脚底长茧,连南海归墟都去了三趟了,查到最后都查无可查。“李长锦说到沉痛处,仰面哀嚎,“悲哉啊。”

胡娓此时正靠在竹椅上倚着槐树筛下的斑驳的碎金吃着瓜,忽闻他的哀嚎嘴角流过一丝笑意,她在脑海中回忆着命盘中展示出关于那人的一段动态的音像:

他自岸边被渔夫捞起时,连皮肉都被咸水蚀得全无只剩一副森森白骨,偏生心口处热得烫手,惹得渔夫连连疾呼。

渔夫将他就近入土埋下,忽有一日那土中白骨却不知如何塑得了肉身,出土后原本是个痴儿模样,追着满山的活物喊娘亲,后满身血肉忽又化作地上一滩泛着金芒的水,慢慢凝成个眉眼清俊的少年郎。

少年郎找到渔夫,问他有何愿望,渔夫那日恰巧与邻居发生口角,便生气道,早知他家如此蛮不讲理,我当初何必要举家搬到这与他做邻居?原本只是一句抱怨,谁能想到眼前少年真有通天之能,其后渔夫一家竟真如他所言般被传送回搬家前的乡野,就连时间也是真实溯洄到未搬家前的时光,一切因改变而发生。

简单来说,便是历史真的被改变,命盘上也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一段因果。由此命盘异常示警,云中君则下令由推衍宫早日将此事查办清楚。

而推衍宫现在由李长锦主事。

李长锦见她思索间似发起了呆,微微倾身,指间清辉流转,一瓣浸着晨露的槐花便跌进胡娓半敞的掌心,他压低声音,声线中浸着的冰碴也缓缓融化,“在想什么?”

掌心的湿润让胡娓回了神,“在想推衍官为何无法推衍出他的来路和去向?这其中是否是法器?还是人为在作怪?不论是法器亦或人为,他如果有可以瞒过命盘命书藏匿行踪的手段,又为何没有藏匿全部?”

“偏偏留取片段在命盘上出现,他有何目的?是疏漏,又或者是故意在诱导着什么?制造青鸾案和南海案的人是否真的是同一人?或者二者之间有何联系?那握刀的手,袖中藏着的到底是怎样的乾坤?!又何时会再次出刃?”

胡娓忽将掌心槐花抛向半空缓缓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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