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间,这恶性事件被冲上了热搜,迅速成为举国唏嘘之事。
事发当晚,蒋森听闻此事后,他气得夜不能寐。
过了几天,蒋森得知那个替朋友挡刀当场死亡的女生就是封铃。
他好哥们儿封铭的亲妹妹……
这事儿过去也算很久了,军营里一块儿生活的兄弟都知道却也从来不会提,封铭也一直无异样,蒋森以为这些年来封铭已经淡然很多。
可是他作为一旁人,一记起这事都心痛得很,又怎么奢望封铭云淡风轻地看待此事……
“兄弟,你……”蒋森厚实的手搭上封铭的肩。
“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兄弟我坚挺得很。”封铭朝他挤了个笑,从信封里揣出一张纸,递过去给他看。
蒋森大手小心接过,那是一张比信纸小好几寸画纸,上面绘着封铭站军姿的模样。
纸上素描,行云流水般的线条遒劲有力,尽显封铭那伟岸的形象。
“看,你兄弟我多帅气。”
沉重的气氛乍破。
“嘿呦,就是不如你爹我……”蒋森扯着笑,一会儿像个不到三岁的劣世顽童,一会儿又突然年迈起来,“不过有一说一,画得真用心,那个小姑娘给你画的?”
“应该不是。”
封铭端详着画作,纸的右下角写了个犀利的“年”字。
唔,年熙佳?
那个长得漂亮还挺有气质的小姑娘么……
“欸,看看这啥?”蒋森指腹轻碰那画纸的某处。
封铭看那位置,忽地愣了几秒,他之前注意力都在这图像上,压根儿没意识到这儿有一小行印子。
他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滑了一下,把纸一整个翻到反面,四个字——
晔如扶桑。
规整得可爱,和那信纸上那八百来字的字体风格别无一二。
那小丫头写的。
“这啥高级成语啊,整这么文艺,”蒋森挠挠脑袋,“兄弟,你理解不?”
封铭缄默着摇头,瞳孔一沉,眼底不经意扫过一阵悲戚。
他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和画纸放进信封里,又将其轻轻合上,用手慢慢捋平,搁胸前攥着。
“困了。”
声音压下去,像沉在海底。
封铭闭眼,身子侧窗。
“兄弟,我睡会儿。”
蒋森看着他身体转过去,很快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虽有万般欲言,但终究保持了沉默。
***
封铭回军营的后半段路程。
他就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一直保持着头向窗侧,手攥信封的姿势。
蒋森慢慢地以为他真睡着了,百般无聊之下,自己也闭了眼,倒先和庄周一同梦了蝶。
封铭朝着窗,放眼一看,窗外遍是青山。又一细看,了然山上尽是些杂草丛生的树。
那些因为光照还得着些生机的树,掩的却是看起来无人问津的墓。
封铭顿时眼皮一沉,心也跟着沉下去。
干脆闭眼。
但他却鲜明感觉到,车在不断前行,记忆在不断倒退。
当年,那案子发生的同一时间,他和几个兄弟就处在事发地点的邻街。
那时,他走在路上,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呼救声,却狠心当成错觉。
等到事发地点所在的那条街人声鼎沸起来。
等到救护车的笛声在他耳边清楚得就像奏鸣的唢呐。
他终于觉得不对劲,秉着强烈的忐忑猛地转了街,奋力挤向人群。
于是封铭就看到了那一幕。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视若珍宝的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却仓皇不已,来不及瞑目。
他视若珍宝的那个人,身还是那具身,却残破不堪,血肉都模糊。
封铭手里的信被攥得死紧。
社会的余孽……
封铭清楚那男的公然动刀时确有几个见义勇为的路人主动上去劝说和阻拦,结果都被刺了几刀,受了伤。
而他做兄长的,无知无能又无为。
事到如今,哪怕袭一身军装远赴山河,还是难解懊悔和遗憾。
***
“小铃。”
我唤她,和以前一样,声音尽量放得轻。
她的心脏实在脆弱,我很担心会吓到她。
可这次依旧不如我意,坐在书桌前的小铃还是打了个激灵,我连忙走到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抚背。
“哥,”她缓缓转过头,眼睛明亮又有神,嘴角边镶了个梨涡,“我没事,你不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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