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福源从薛宅出来就回了王府,将事说与了顺泽,两人一起禀了王慎独,顺泽道:“爷可赶巧了,那妇人却是昔日贾府的奶奶,福源见过她几次面,两人见面还寒暄了几句。”
王慎独道:“原是那儿出来的,怨不得这般好,倒叫我迷上了!”
福源接着道:“这位奶奶平素性子冷淡,我见得少,她那位爷自家败了就不知所踪,那日闹事认错了人,回去后自觉丢脸也就不见人了!”
王慎独道:“她年纪轻守活寡,自然有些失分寸,你再去拜访她几回,只说我有心接她过来。”
福源道:“先前一见知道我是贾府的,就哭道不许我再来,免得见了伤心,我只怕我去了干不成事,惹爷怪罪。”
王慎独想了想,说道:“她定是觉得丢人,不怕,我只以礼相待,你去库房寻几块好缎子,去二哥那儿找那个姓贾的先生,写个帖子再去见他,对了,他既也姓贾,不如也叫他跟去,若是成了此事,我必谢他。”
福源见他一心热着宝钗,也不敢扫兴,只得听命去办了此事,来至宝钗处,先见了薛蝌,他却不敢多说话,只叫贾雨村说合。
薛宝钗隔着门帘听得真切,知道这番是逃不过的,若是得罪了王家,岂不连累了薛蝌和岫烟夫妇,心里议定了主意,待薛蝌进里头来,只叫他答应了!
王慎独得了回复,心里高兴,一连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皆是女子珠环配饰,宝钗只略略谢过,尽收下了。
那时福源过来,只叫他传话,道:“你爷既然有心纳我,自是要以礼相待,似这般偷偷地来,倒像我见不得人似的,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凡事皆有个规矩。”福源照着话儿说,王慎独也不怕麻烦,请了崔夫人做主,要迎宝钗进门,崔夫人素来疼惜他,明知他未娶妻先纳妾不合规矩,却又因王慎独心里头爱着就一步一步皆按他要的规矩来,宝钗一一收下,却又在定嫁娶的日子时告与福源,想向崔夫人请安,而这边崔夫人又一心好奇宝钗,闻言就请了宝钗进府里小坐。
且说那日宝钗的行事十分规矩,崔夫人见了十分喜爱,又听她说得一些道理,巴不得她直接进门,只要她近些儿坐,这一靠近方见宝钗眼角有颗泪痣,有些打疑,待请她去换衣裳用饭之时,暗暗叫了个会看面相的婆子过来相看。
席间那婆子左看右看,宝钗视若无睹,只与崔夫人说话,又道:“我家逢不幸,丈夫不知所踪,无依无靠只投了亲戚,贫贱之人在外,免不了被欺凌,蒙王公子抬爱,有了这个照顾,日子方好过了些,往后必定安分守己,一心侍奉太太。”
崔夫人听了只道:“我那孩儿只告诉我你守寡,怎是丈夫还在,想他一时听错了方起了纳妾的心思,你先回去我定仔细问他。”
宝钗听了也不久留,只说了些客套话就回去。见她走了,崔夫人忙让婆子上来说话,问道:“她面相如何?”
婆子道:“我观她面相上亭饱满必是生于富贵之家,然家道中落,又见她夫妻宫凹陷,更有个落泪痣,这……”
崔夫人急问道:“如何?不说全了,叫人干巴巴的着急。”
婆子道:“若是夫妻宫凹陷,多有些不和,回头按着八字冲冲就好,只那颗痣却是克夫痣,不好避开。”
崔夫人听了已打定了主意,道:“怨不得她丈夫不知所踪,好好的大家族顷刻就散了,许是她带来的,这样的女人怎能进府,你叫媒人回了她,这个事罢了!”
王慎独哪里肯依,连连来求,崔夫人心硬似铁,不肯答应,又叫了福源过来,斥骂道:“我知你的心还留在外面,竟叫主子去勾搭有夫之妇,不怕惹了官司,往老爷脸上抹黑,今儿不叫人打你一顿,你就不知天南地北。”随即叫了家下人,将福源拉到外头打了几十个板子,王慎独还想说话,崔夫人骂道:“你真不知好歹,外头如何不管你,可我们府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今儿不打他,明儿你老子爹打的就是你,你与那姓薛的就此断了,若在叫我听见她的半句话,我就告于你老子爹去。”
这边宝钗回来后就卸了华服,拿面巾一擦,把泪痣擦掉了。
不久就听王家来退亲,刑岫烟见状,只摇头道:“如此是断了这门亲,只是你的名声免不了被摘捡。”
宝钗道:“到了这个地步,名声都是虚的,何况嘴长在别人身上,纵不出这事,也能攀扯出别的事来,若日日计较这些,岂不把心操碎了。”
这边松了口气,那边王慎独见崔夫人发了狠话,福源又被打了个半死,只好断了这个念想,心里头又念着宝钗,只好往锁春楼去见谢婉儿,了却一番相思苦。
时逢倒春寒,王慎独披了件花更华丽闪翠的孔雀裘,刚进锁春楼就叫人收好,正逢宝玉过来加炭火,见了它不由得想起晴雯来,一时愣了神,王慎独连喊了他三声,直踢他,斥道:“臭奴才,还赖着干嘛!”
谢婉儿笑道:“想是爷的裘子太好看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