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临了这般隐忍着,不过是怕再生出些事来,连累了巧姐儿。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原是平儿赶了过来,见凤姐如此境况,不禁滚下泪珠儿,只把人哄走,又将身上棉衣给她穿上,哭道:“这些婆子怎么会那样作践人,见人势歹就落井下石。”
凤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心灰意冷,又见平儿来看她,当知患难见真情,也不枉自己疼她一场,又听平儿要随自己去,只道:“你可不能跟我去,你去了巧姐儿怎么办?如今我是贾府的罪人,那般人的嘴脸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连你也走了,巧姐儿就没人顾惜了,我只这么个女儿,只求你善待她,往后寻个平常人家过活就罢了,别似我强撑了一辈子,苦乐仍做不得主。”
平儿哭道:“姑娘你就宽宽心,等事了回了金陵养好了身体,待风波过去我设法儿带巧姐儿去看你。”
凤姐苦笑道:“若是能再见她一面,我死也甘心了!”
刚说了几句,小红便来找平儿,见了凤姐行了礼,却不敢说话,凤姐挥挥手只让二人先走,自己则依着冷墙坐下,忽见雪里闪着光,只用扫帚柄一推,却不是别物,竟是通灵宝玉。她原要找人给王夫人送去,却又想到她对自己不闻不问的,遂将玉塞进衣服里,一同出了贾府。
且道世事无常,凤姐威风八面,这会儿连身上的好衣服都被扒了,只穿着破袄,吃着残羹剩饭,只吊着一口气见巧姐儿。
聪明且被俗尘误,只道世事不留人
机关算尽恩爱绝,纵是神仙也留恨
贾府因贾赦被拿去问话而四处奔走,这贾雨村自被拿住就将事儿推了个干净,只说是威权之下不敢擅越,今为了脱罪更是将贾府之事尽数盘出,更有人告贾府私藏抄家之物,天子闻之盛怒,将贾家一众成年男丁皆拿到了狱神庙审问。
花自芳在外面听了传闻,不免心惊,这样的大家族竟一夜倒了,怕连累了妹妹,又想着妹妹一心要服侍宝玉,便请了媒人替袭人寻人家,随后往贾府请示了王夫人。
那王夫人有心要抬举袭人,却不曾想遇到抄家之事,又见花自芳来赎袭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请了薛宝钗过来商议。
王夫人道:“袭人是个好孩子,我有心让她留在你们身边,可如今人家家里来人了,我也不好不放的。”
宝钗道:“我平日与她一块儿,也没听她说要出去,更没人来找她,想是她哥哥看咱家出了事情,怕连累了她,这才想赎她出去,依我看得先问过她才好。”
王夫人遂把袭人叫来,袭人却是个死心眼的,既说了死也不出去,便没个二心,一头跪在地上,哭道:“我既跟定了二爷与奶奶,便是二爷的人了,怎能见二爷不在就走了呢!”
王夫人见她如此,就把她扶起来,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的,只是咱家出了事,却不好耽误你的。”
宝钗道:“你那哥哥也是好心记挂着你,已与你寻了个人家,你若不去倒显得我们刻薄了。”
袭人听了只觉进退两难,宝钗又与王夫人道:“只是她有心跟了我们一场,我们也不好随意打发了你,她哥哥给寻了人家,我们也得好好打听,方放心让她出去。”
王夫人闻言觉得有理,就让袭人躲在偏厅,把媒人领了进来,一番细问。
媒人笑道:“姑爷可是个好人家,一听是贾府出来的,也不打听了,只把礼儿备了叫我送来,一应礼数照办。”
宝钗问道:“那他可有房屋田地,做什么营生,品貌如何?”
媒人道:“回太太、奶奶,姑爷样貌自是一等一的好,房子在离城十里紫檀堡,条件自是比不上咱家,却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宝钗与王夫人对视一看,如此也是好姻缘,怎好断了人家的,又请了袭人来,说道:“好姐姐,我自是想留你作伴,可宝玉被关在那无人处,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我只怕误了你青春,还是跟你哥哥出去吧!”
袭人只能看向王夫人,只见王夫人满心不舍,又见没留她的借口,最好放她出去,道:“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袭人闻言心已灰冷,又见近来府里散了不少奴仆,只哭道:“我既要走了,好歹留着麝月服侍二爷和奶奶,她人老实,做事细,是可留的。”
宝钗道:“且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心,若不是遇到这样的事,我断然舍不得你出去。”主仆哭了一场,王夫人也掩面哭了一回,令人去库房挑些好东西,送她出去了。
回到家中,袭人整日郁郁寡欢,只埋怨哥哥自作主张,将她赎了出来,可又见家里人欢欢喜喜给她办婚事,却不好扫兴,每日强颜欢笑与人说话,到了出嫁之日又见夫家礼数周备,没有轻薄她的意思,也就上了花轿,拜了天地,进了洞房心想若对方是个轻浮子弟便一头撞死也就罢了。
然只见盖头缓缓掀开,却是个清俊小生,只见他恭敬有礼作揖,人品样貌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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