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袭人来请宝玉不为别事,只是小厮茗烟来报,说是冯紫英请二爷去射圃。宝玉心中本有些烦闷,意欲推脱不去,袭人劝道:“二爷整日在家中闷坐,小心坏了身体,但不如出去散散心。”
宝玉道:“此刻方才春天,正是鸟兽兴致大发之时,偏我们拉弓惊扰。”
袭人道:“只是练练弓箭,图个尽兴,此刻郊外风光必定是无限好的,二爷不妨去看看,若是遇见什么新奇事物,也可与我们说说。”
听袭人这么说,宝玉便不再言语换了衣服,骑上马带了茗烟、伴鹤等四个小厮出去。到了之后,见卫若兰正拉弓射箭,一举中了红心,便不由得称赞好技法。
这卫若兰生于世家大族,幼时体弱故父亲令其多习武健身,因此骑射教别人精些。他面容生得清秀,眉黑如墨,眼似真珠,面如桃花白中带粉,身似翠竹精神挺拔,着实是个好模样,与宝玉十分投缘。
见宝玉称赞,卫若兰道倒有些谦虚,请宝玉也射了几箭。两人一番客气之后,宝玉忽问道:“其他人呢?”
卫若兰答道:“紫英兄弟、也俊兄弟是活泼性子,哪会在这里打,早带着其他人到林子深处打野兔去了。”
宝玉道:“既如此我们就不管他们了。”
两人又射了几回,直至出了汗才入帐休息。帐内已布置了射猎的酒菜,卫若兰见他人还未归,便拉着宝玉道:“宝兄弟,我可有一稀罕物给你瞧瞧。”
闻此言,宝玉便好奇留了心,只见卫若兰让小厮取来一个盒子,一打开就觉神清气爽,里头似有神物,再一看却是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便问道:“这是什么香,怎么从未闻过?”
卫若兰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娑罗国所产的异香,不同于女儿香软,这香味道清爽怡人、低调温润,我一看见他就想起宝兄弟来,好物得挑主儿,只有你配得上它。”
宝玉道:“确实是好,我刚刚还有些乏,闻了这香立即有了精神,我平日自诩阅香无数,今儿可知道世界之大,到底是自己浅薄了。”说完,便令茗烟收起,复又想起自己收了礼,总该还些东西,就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正巧摸出一块金麒麟,笑道:“我今天出门走得急,没带什么好物,只这一块金麒麟,聊表心意。”
此时冯紫英等人尽兴而归,刚巧看见二人互相收了礼,遂打趣道:“难怪久不见这两人,原来是在这送好东西呢?也不给我们瞧瞧。”
卫若兰笑道:“这儿能有什么好东西,倒是紫英兄弟你们去外围打,可打到什么好东西了。”
冯紫英道:“就打了几只兔子,这会儿也没什么可打的,待到入秋了,我可要打几只大的。”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就依次入席吃酒,那几只刚打来的兔子便让小厮烤了配酒,大家喝得酣畅,宝玉心中虽有所牵挂,但怕众人扰兴,故而笑得比往日更欢些。
至晚间席散,宝玉喝红了脸面,茗烟等只得小心护送宝玉回来,只是路上风大,宝玉刚喝过热酒受不住风,回来就发了烧,梦中呻吟着“曲散人散,大家都散了去。”
贾母知道宝玉病了后自然是心疼万分,就把宝玉身边的人都骂了一遍,所幸宝玉只是受了风寒,调养了两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黛玉自宝玉病了后心里也是时刻记挂,每日来看两回,今日又来瞧时,麝月正在服侍宝玉吃药,见林妹妹来了,就把药推开。
黛玉道:“你可别这样,药该吃还是得吃的。”
宝玉道:“我见妹妹一来,身上就好了,还吃什么药。”
黛玉见他如此玩笑,知道他已大好了,但仍嗔道:“你要这样,我就不来了,回头你怎么样了,我倒成了罪人。”
宝玉听了忙把药一股脑喝尽了,这药苦涩,呛在喉咙里不由得皱眉头,麝月忙取了果子来与他配下,说道:“二爷喝得那么急,待会儿可别急着躺下,免得积在胸口。”说完,便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黛玉笑道:“你倒是个让人处处操心的,谁叫你喝得那样急。”
宝玉道:“长苦不如短苦,我不爱这味道。”
黛玉想到自己日日吃药,不由得低下头,叹道:“谁爱吃这药呢!”
听黛玉如此说,宝玉便知自己说话又造次了,林妹妹天生体弱,自小就是汤药不离身,如何不知道药苦,如今我只喝了两日就做如此状,岂不让林妹妹更添伤感,遂说道:“这药虽苦,却有妙用,我曾听闻古有一人,竟是靠吃药活到了两百岁。”
黛玉道:“尽唬人,两百岁可不成了神仙了嘛!”
宝玉接着道:“就是成了活神仙,不仅寿长,还能给人算命,后面听说天上仙子来接他上去做了药仙,专治世间疑难杂症。”
黛玉道:“越说越胡扯了,罢了,我回去了。”说着便要走,宝玉赶忙拉回,两日拉扯了一会儿紫鹃来接黛玉去贾母处吃中午饭,宝玉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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