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伊人足,轻嗅,芳香万丈。
畅音阁来了位卖书的娘子,直言书中有美人。
各家公子不买账,叫嚷着,让老板轰走卖书娘子。
隔日,卖书娘子又来到畅音阁。
因昨日卖书不成被赶,她今日先不动声色,让小二上了两壶茶。
畅音阁原本只是一家普通的酒楼,生意不好,连年亏损。三年前换了个老板,将畅音阁里里外外重新修缮了一遍,还在大堂里建了座两层楼高的戏台。
戏台却不是拿来唱戏的。
咚~
锣鼓挂在一楼,被人敲响,他高喊:“今日曲作为《怀中客》”
话音一落,从二楼的某间阁楼里走出一位男子,他身穿白衣,不染尘埃,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握身前。
男子身后跟着一位小厮,小厮垂着头,双手高举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二人皆戴面具,立于戏台之上。
只听浓语小调刚起,台下便有人倒喝:“这词儿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桑先生,新曲还未谱出来吗?”
畅音阁每日客都坐满,有听腻的,自然也有一遍未听过的。
有人被扰了兴致,出言训斥:“尔等呜臜,若不愿听就滚出去。”
于是形成两派,争论不休,僵持不下。
敲锣的掌事见此,朝二楼挥一挥手,桑先生便带着他的小厮回到了阁楼里。
畅音阁设计巧妙,二楼和三楼都是些作曲的名流大家。他们都是老板请来坐镇,各自住在阁楼里。
名流大家们从不互相交流,阁楼虽在畅音阁,但又独立于外,可走后门离去。
大家们都有自己的雅名,从不以真名示人,这是畅音阁的规矩,也是一个卖点。
这样不管大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只能围绕曲谱来评判,无法针对作曲之人。
这样好是好,却出不了名。
“桑榆,我很久没出新曲儿了吗?”
“也不算太久,先生。”
穿白衣的桑先生卸了面具,转身对刚刚跟在身后的小厮鞠躬。
而小厮没卸面具,不垂头了,直起身子来,还要比桑先生高上半个头。
实际上二人身份互换,桑先生才是小厮,而真正作曲的小厮才是桑先生。
桑榆这个名字,是小厮的名字。
作曲的这位叫楚河,是皇城里有名的词曲家。
楚河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管人前人后,从来都戴着面具。
天下人笑称:名曲大作楚河之流,惧内,假面加身。
这是说楚河家中定有悍妻,怕有人看上他,因此戴着面具。
但真相究竟为何,谁也不知。
因为今儿个没能把曲唱完,自然赚不到今日的赏钱,楚河便从后门溜出,找快钱去也。
前堂正尽兴,畅音阁搬出了头牌水心仙子。
每日出台的人都是定好的,因此每日酒楼的价格也是不一样的,头牌自然最贵,大家伙花了小钱看大戏,自然乐得开怀。
“请问桑先生在吗?”
桑榆正半躺在榻上享受,听到有人唤,猛地起身,第一时间戴上了面具。
他正襟危坐:“何人?”
门外正是卖书的娘子,她瞅准了大家都在听戏,这会儿二楼定不会有人出来,所以才敢偷摸地来此。
“我家住在耒江,今日到此,只为卖书。”
桑榆这才松了口气,肩膀驼下来:“我不买。”
“桑先生难道不想问一问是什么书吗?”卖书娘子试图透过房门缝隙来窥探屋内。
见外面之人如此执着,楚河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桑榆动了心思。
开门时,卖书娘子的半只耳朵还靠在门边。
她没料到桑先生会如此爽快地开门,尴尬地笑笑:“小地方来的,见识浅薄,想看看桑先生这样的大人物长什么模样,见笑了。”
“无碍。”
桑榆将卖书娘子请进了阁楼。
阁楼不大,但五脏俱全,陈设具书香气,带着些清香调。
“姑娘贵姓?”桑榆装惯了楚河,动作语气皆与楚河一般无二。
卖书娘子愣了一下,垂眼间看到放在桌上的竹笛,抿笑道:“竹心。”
竹笛之心。
这一眼就能看出是假名,桑榆却信了。
“好听的名字。”桑榆只学得了楚河的形,却学不了楚河的才华,连夸名字也只能说好听二字。
竹心却未起疑,害羞地笑了。
“我能看看你的脸么?”
桑榆摇了摇头,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竹心:“你能说说你的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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