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升的这支人马,还是汪升本人率领麾下二十名卫兵,亲自回来禀报的。跟随而来的还有十几个男女老少以及被捆绑起来的十个库兵。
原来他们分工,高大郎和黄成去了保安关,而汪升去了保安关校尉程立在晏家村的家中。这十几个男女正是程立的妻儿和岳父、岳母,还有程立的两个小舅子和妻儿、以及小姨子宴小妹。正是宴小妹被查寅盯住,企图强纳为妾。可她与程立的表弟、镇虏堡校尉秦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定了亲!
宴家姐妹等一家人都神情仓惶、心有余悸、惊魂不定、忐忑不安。那个柳眉杏眼、身材高挑的宴小妹更是脖子上还有一道醒目刺眼,令人魂飞魄散的紫红色痕印,显见是上吊自杀未遂的印迹!
原来,四月十二日,查寅在去保安关和镇虏堡时,中途派了十个心腹,在自己本家侄儿、十夫长查质的率领下,荷刀持枪,闯进晏家村,企图强抢宴小妹回云城查府。不料,遭到宴家人的强烈反抗。这十个军将不敢殴打上司的心上人宴小妹及其家人,却把宴家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几个娃娃骂了个狗血淋头。宴家人呼喊救命,引来晏家村村民。这些北方汉子和婆姨都粗犷彪悍,正直泼辣,最爱打抱不平。而且,因为程立是八合货栈的股东之一,宴家在本村算是大户,平时接穷济贫,颇有人缘;而且村里有好几个小伙都在货栈里做工。彼此本就是乡里乡亲,还有这些利害关系,所以,村民们一呼百应,将宴家围了起来。他们虽然不敢正面去跟朝廷军将打架斗狠,但是这些军将要想抢夺妇女,扬长而去,那也是绝无可能!
查质等十个军汉抢不走宴小妹,但也不敢空手而返,索性赖在宴家吃吃喝喝起来,就等着查寅处理了保安关和镇虏堡的事情后来接应他们。
十个大兵好比十头肥猪、十台造粪机。他们不仅霸占了宴家的正房正院,不过几天,还吃下宴家两大瓮子三、四百斤白面、小米;还吃了一头肥猪八只绵羊,还让五十多只鸡、鸭送了小命。至于腊肉、腊鱼、烧酒、鸡蛋、豆腐、干果、蔬菜更是糟蹋了无数。
虽然宴家因为程立是八合货栈的股东之一,家境比较富裕,但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家都是白面兑黑面、野菜搅糊糊,节约着吃喝,就连老人和孩子都不例外。见家里的粮食、牲畜、家禽、腊货祸祸干净,一个个心疼得浑身颤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敢怒不敢言。更加令人担惊受怕的是,这帮兵痞显见着就是在等待援兵!
如此僵持了几天几夜。中间晏家村有人要去保安关给程立报信,或者去云城八合货栈送信,可都被那十个大兵拿刀拦住了。
宴家父母和兄弟一是担心地里的小麦已经青中泛黄,马上就该收割了,可不敢耽误麦收!又担心这帮军汉来了帮手,宴小妹恐怕凶多吉少,难逃厄运!宴小妹甚至还藏了一根麻绳,随时准备一条绳索全了自己的贞洁!三是担心程立是否出事!
所以,昨日傍晚,当汪升率领麾下二十名兵将赶到晏家村时,引起了一阵恐慌和骚乱。当时,有人在宴家院子外面惊恐地喊道:“天啊,来大兵了!”
屋里立刻哭声震天,因为宴小妹在闺房里一根绳索绕了脖子挂了梁,还一脚蹬翻了长条凳。
幸而有人认出了汪升。那是晏家村几个八合货栈伙计的父兄。他们惊喜地欢呼:“汪校尉来了!”、“汪东家来了!”
屋里的人听了愈发手忙脚乱起来。他们破门而入,放下宴小妹,在又哭又笑中看着宴小妹悠悠醒转,死里逃生。
查质等十个大兵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苦等几天,没等到查寅,却等来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兵!
查质等人是库兵,又只有十个人,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查质等人和汪升的人马相比,那就是渣渣。
如此,查质等十名库兵很快缴械,成为了汪升的俘虏。
为确保安全,汪升连夜把程立的家人全部带到县主身边。
看着宴小妹泪眼婆娑,特别是脖子上的绳印,苏澜不由长叹一声,赶紧让甘甜叫来汪升的娘子牛氏、郑贯的娘子张氏。她们和程立的娘子宴氏是异姓妯娌,见面是相当亲热、激动,忙不迭地将宴家人全部安置好。甘甜还去给宴小妹把脉、开药。
苏澜吩咐道:“汪校尉,麻烦你把那十个舌头提上来,我要审一审。”
“舌头?”汪升怔住了。
不光他,就连杀四、常乐、张凡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就里。
苏澜笑了:“舌头又叫俘虏。不过,跟一般俘虏相比,他们得开口说话,我们得从他们嘴里掏出情报,可不就是舌头!”
大家都哈哈大笑。
接下来,他们又哈哈大笑了一场。因为那十个库兵的领头人、十夫长,居然名叫查质,可不就是渣滓!
十个库兵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俘虏,现在又成为了舌头。的确是舌头,他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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