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还有一个,立生去年底刚结婚,他作为伯伯理应接新人到屋里来吃酒。
憋屈了半辈子的有登终于在今年拥有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新楼房。
我们知道有登这些年一直过得不容易。先是遇上了计划生育,接着是洪水淹了庄稼,后来赖以生存的耕牛又死了……再后来有丰老婆跑了,他又揽过照顾锦生的重任。可以说他这些年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村里的青壮年纷纷选择外出务工的时候,有登因为舍不得家里,一直留在老家作田。田里是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的,虽然他和丛莲都不懒,除了自己的五亩耕地,另外捡了五六亩的地来种,一年能卖不少担谷子。那时候丹红十岁,金生九岁,桃花两岁,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啊。谷子的收购价又低,一年忙到头也剩不下多少钱。碰上天时不好的年头,更是没什么剩的。
再后来,丹红和金生又上了小学。那时候小学两百元一学期,两个孩子一学期就要四百元。四百元啊,这对于一年到头在土里刨食的人来说并不是小数目。不过他仍然愿意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他自己没有上过一天学堂,做了一辈子的睁眼瞎,深知其中的苦痛艰难。他是绝对不会让孩子们走自己的老路的。可是丹红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去学堂,只上了一学期就辍学在家帮忙做事。虽然不是他不愿送孩子去上学,可是他心里仍然感觉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没用,挣不到钱才导致丹红十二岁才上小学一年级,他知道女子是怕丑,别人都笑话她,她才不愿意去上这个学的。
也是因为看到家里困难,懂事的金生在上完小学之后就不愿意再去上学了,他选择和姐姐丹红一块跟着叔叔婶婶到北江打工。
两个孩子出门打工之后,有登两口子仍然坚持种十亩地。那时候全部都是人工做,他和丛莲一天到晚就窝在地里,风吹日晒。除了田里的活,凡是村里有人请工,有登都会去做。像敏世开砖窑要请人挖油茶树,他马上就去了。
还有村里一年一次的铲岭,他也第一个报名。每年的初冬,各村会组织村民上山铲防火线。早些年这个工作是村里指派给壮年劳动力的,这是大家的义务。不过随着青壮年外出打工,这项工作就没人做了。村里便出钱请人做,三十元一天,一年大概有三天的活做,就是九十元。再后来,庆来当了老板,包下坪山的一片地种油茶树,经常要请人松土、锄草,他也去做。总之,凡是能挣到钱的,他都去做。
他和丛莲一年到头也不舍得买一件衣服,跟那些打工回来的人站在一块,他们简直像是从土堆里钻出来的一样,又土气又破烂。即使像今天这样的重要日子,有登也还是穿的他那件旧迷彩罩衫,丛莲穿的是早几年丹红给她买的一件暗黑色的棉衣。这件衣服丛莲已经连着穿了三四个年头了,早已经破旧不堪了。
说起这个,有登觉得亏欠丛莲太多。丛莲这么多年跟着自己,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买过一件时新衣裳,也没有穿过一回高跟鞋,更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到镇上去做过一回新潮发型,更不要说像别的女人一样穿金戴银。她一年到头都灰头土脸的。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她的脸上起了色斑,皮肤黝黑粗糙,看起来比同年龄的女人要显老。不过丛莲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做事。
经过两人这么多年的辛苦打拼和省吃俭用,以及丹红、金生打工交回来的钱,他们总算有了一些积蓄。
看着周围一年比一年建得更高、更气派的新房,又眼见金生到了成家的年龄,有登终于在今年年初下定决心要建一栋房子。
房子建在有和屋后,与有和的房子相隔十多个屋。房子总共建了三层。银色的不锈钢双开大铁门,进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厅堂,厅堂右边是一间房间,那是他和丛莲的卧室。卧室里很简陋,床还是那张破了一个大洞的旧斗床,床对面的窗户下放了一条长凳用来搁东西,再往里边就是一个旧木箱,那是丛莲的陪嫁。和搁在水泥地上的一个米酒瓮,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厅的后边有一扇门,门一开就是一个摇水井,那是有登花钱请人打的。摇水井后又是一扇门,那是他的灶房。这间灶房很大,比有登一家原先住的那间屋子还要大。虽然里边很简陋,除了一个灶台和一张案板,再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了。不过丛莲很满足,她这么些年在一个小灶上,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艰难地煮熟了一顿又一顿的饭菜。现在她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有登请村里最有名的垒灶师傅在新灶房里垒了一个大大的柴火灶。虽然许多人家用上了液化气,不过她和有登舍不得花钱买液化气,仍然坚持烧柴火煮饭。不过即使大部分的人家平时用上了液化气,家家户户还是保留了柴火灶。遇上办酒席的时候,还是柴火灶好用。
从有登的卧室一出来就是一个楼梯,楼梯是通往楼上的。因为手头紧,楼梯还没有装扶手。
一上到二楼就是一个小厅,厅里现在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
除了空荡荡的小厅,二楼还做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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