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大殿上见你时你还没有这般钝涩浮躁的心境,周天灵力运转滞涩,你的剑都握不紧了。”
尊者低头看手中的剑谱,话语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失望都没有一丝,只是阐述着他所见到的事实。
雯月同样感知到剑主繁杂躁郁的心绪,它只是器物中生出的小灵,年岁尚小,脑子里没那些大人的弯弯绕绕,不能明白剑主心绪为何波动,但是剑主手心握着它的温度确实凉了许多。
剑柄蹭了蹭剑主的手掌,传达自己的担心。
“是因为我口中说的虚无缥缈的命数所以你连剑都握不稳了嘛?”
江俟在尊者一句静心后已经脱离出了先前的怨气,她紧了紧手中的剑,再怎样怨愤命数的不公,她也要坚定手中的剑,只有剑道才能让她从命数中脱身,也只有剑意才能破碎她坎坷的前路。
江俟抿抿唇瓣,浅淡的嫩色被裹挟进唇齿之间,因为用力被压出苍白的痕迹。
果然,睡不好就容易胡思乱想,这跟秃头一个道理,就说爱睡觉的女孩子过的好,没有失眠的烦恼还不秃头。
“多谢沈前辈教诲。是晚辈心境不稳。”面上道谢道的真诚,私下里已经开始扎小人了。
江俟作揖俯拜,打算等这位莫名其妙的尊者走了就回去睡个四仰八叉,顺带再给这位大佬发个好人卡。
他人还怪好的嘞。
“大殿上时我断的命数没错,但你亦是我所见过于剑修一道最好的命格,比本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本金玉轶你看明白了多少?”
江俟没想到这位尊者半夜来此却是摆出一副要好好教导的姿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晚上悄悄摸过来而不是白天找个宽阔地方,但是有大佬肯带她一把她也没理由拒绝。
江俟当即实话实说,她年纪算小的,在这处处都是百岁修者的修仙界尚且还是个孩子,依照原主的轨迹来看,她亦是不该有什么阅历,凝不出金玉轶的剑意是很正常的,不算作什么枉费天赋的事。
沈温衾倒是有些意外的,世间有些东西是最顶尖的天赋也无法替代的,其一便是阅历,江俟看不懂金玉轶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叹惋的事,能看出剑招中沉钝的血腥气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料了。
本以为要教的是一头蠢货,不想是个聪明的蠢货。
他对这小孩奇特的命格十分好奇,常年在剑宗雪峰上修行闭关过于无聊,以至于他一出来就迫不及待想做些什么称得上忤逆的事。
有什么比忤逆天道更有意思的呢。若是让这个弟子活过了该有的命数,天道会不会震怒呢?
他一想到天道会生气就忍不住身心愉悦,看这个弟子也越发顺眼,毫不吝啬地开口指导,“人间富贵乡,九尺帝王台,底下埋得却是血海尸骨,人间半数的血债都是出自帝王宫。看似一片金玉富贵,实则是磊磊白骨。有帝王家的宴席,必然是夹杂着计谋诡谲杀心四起。利欲的沉浮算不得什么,帝王家都是要生啖血肉才肯罢休的。”
沈温衾说完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狐狸招子眯了起来,透露出内心的不悦,似有所指地补充。
“所以,金玉轶若真被当做剑舞观赏取悦,于剑修一途的道心可见一般。”
江俟垂着眼一副乖巧听讲的样子。
修仙界将金玉轶当作剑舞的传闻只多不少,金玉轶在世人眼中素来带有这样的偏见,也是因此才甚为出名。
剑招能用作剑舞也不是什么羞耻或是值得贻笑大方的事,还能称得上一句雅致。
这位尊者倒是罕见的不认同。
那关她什么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江俟一向是很遵循这套原则的,除了大发善心给狗喂食。
“只是口头上的叙述未免无趣些,”少年尊者轻巧又翻开一页剑谱,那纸页便纷纷然散成碎光,汇成了一片奢靡之景。
江俟直接抬头瞪大了眼珠子盯着尊者的手,在周身变幻之际,脑子里全是完了,那剑谱是拿着她的身份牌借的!刚借的!要还回去的!
仙宗重视弟子品行是出了名的,有关的门规相较于其他宗门也严苛许多,损坏借阅书籍是要按市价十倍赔偿的。
按照金玉轶的出名程度,起码要几百中品灵石。
她储物戒指中一共就只有原身留下的三百下品灵石,还是省吃俭用天天刷任务攒下来的。剑修,自古就是很穷的。
正伤心她苦难的钱袋子时,幻境已然结成。金碧辉煌闪的人险些睁不开眼。
但是想到她即将宣告破产的钱袋,江俟顿时就没了欣赏的心情。
再奢靡再辉煌也不是她的。
幻境幻化的是一处宴厅,名贵的楠木上绘着惟妙惟肖的花雕,一片连着下一片,绵绵延延地刻满了房梁,堂上的柱子上镶嵌着刻了垂眉仕女的金块,柔光似的绸缎绣了金线,围在柱上只为了添几分颜色,地上铺的是大块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