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到房间时,吴管家正好送了宵夜过来,布置好后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徐木林淡然的吃着东西,徐轻九却有些急不可待,看看徐木林又看看李济初,想着要不要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便听得李济初已经先开口说道:“母亲当年生我的时候受了惊醒,所以调养了许多年之后才又有了霁华,我们两兄弟的年纪相差的就多了些,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虽然关系也是亲厚的,只是却不像寻常兄弟般无话不谈。不过这些年来,他心中所想,我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
“我是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才带我去今日我们去的那个山洞,将剑法讲解教授于我,等到我掌握透彻了,父亲才开始在外面山崖上演示给我看,然后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纠正我。我光是在山洞熟记那些图解便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而后来练习也花了近半年才掌握了每一个身法和技巧。不过,父亲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着急,一直耐心的指点于我。”李济初说着,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扯远了。霁华不同,他七岁那年,父亲便带他去了山洞,花了不过两日便开始练习,不到一个月,霁华便已完全掌握,甚至还能和父亲讨论哪些地方或许可以有什么变化以便更易施展而且不影响其飘逸灵巧,这些,我从不曾体会。也只是觉得,父亲终于有了能继承剑法继承孤霞庄,并且把一切愈加发扬光大出去的后继之人,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这便是我最初那几年的想法,不过我也不是觉得嫉妒霁华,但是,不甘心,总还是有的,所以也不停的修习,但我修习两年精进的都不如霁华修习半年所得,渐渐的,我便也相信了,天赋这种东西,一般人再如何努力,都很难达到同样的水平。父亲或许也看出我对自己的苛待,时常亲身给我示范,指点于我,那个时候,我觉得父亲不过是怜惜我身体不好。”说到这,李济初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在好笑自己从前这些不成熟的想法。
“李庄主待你真好。”
徐木林好似认真的喝着茶,偷偷觑着徐轻九的神情,见徐轻九没有什么异常,便也没开口说话。
“是啊,他是个极好的父亲,可我,却算不上是个好的儿子。”李济初喝了口茶,“我察觉这些晚了许久,不知道他从前有没有察觉出过我内心的怨怼,而对我有所失望。”
“从前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济初兄长现在做的很好,将来也能做到更好,这就行了。我师父从前告诉过我,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为了朝前看,我们的生活永远在将来,我们每天睁开眼,是为当下,为将来而活,不是为过往。”徐轻九看着李济初,认真的说道。
“轻九说的是。”李济初看着徐轻九笑道,说完,又继续刚刚的陈述,“十年前,父亲在院中指点我,母亲说是要上山去寺里请愿,父亲觉得霁华整日就知道闷在家里修习剑法,便让母亲将霁华带着同去...果真是世事难料,父亲刚指点完我一个身法,又亲自给我演示,还没演示完,父亲手中的剑便突然断了,父亲突然觉得心下不安,说是要上山去寻母亲和霁华,我也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我和父亲在上山的半路,远远便看见庄内护送母亲和霁华上山的弟子,浑身是血,重伤倒在路旁,母亲所乘的马车不知所踪。后来我和父亲顺着杂乱的车辙,终于在林中找到了母亲和霁华,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上前从围困住母亲和霁华的歹人手中救下他们,母亲拦在重伤倒在地上的霁华身前,被一剑穿心,刺穿母亲的剑直直的就那么到了霁华眼前,若不是父亲反应迅速,霁华恐怕也殒命当场了。母亲身中数剑,当胸那剑伤的极重,父亲才将那些人都一个不留的杀了,还没来得及同母亲说句话,母亲便在父亲怀中去世了。父亲抱着身体一点点冰凉下去的母亲,我背着受伤的霁华,回到了孤霞庄。”
“大夫帮霁华处理伤口,好在所伤之处都不是要害,只需多修养些时日便能好。可是,自那日回来之后,每次处理伤口的时,霁华就算是疼的满头大汗,也是一声不吭。他那个时候,还不满十岁。后来,霁华就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再后来伤都还没好全,母亲出殡时就那么拖着病体,看着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一声不吭的去到母亲灵堂前,不顾我和父亲的劝阻,坚持要送母亲出殡,父亲拗不过,便也没再坚持。霁华就站在我旁边,什么声音都没有,满脸的泪水,流到下巴处都成水流了...母亲落葬后,霁华仍是和之前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
“父亲责骂他,说母亲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会失望透顶。我找了大夫来,大夫说他是受了太大刺激,心神损耗,得慢慢恢复。父亲那时候也是因为沉浸在失去母亲的苦痛中,看到霁华那般样子...父亲将霁华从房间拉到院子里,把剑扔在他跟前,强迫他拿起剑,不想让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他这个样子难过伤心。霁华伸手去接父亲手中的剑,可不等碰到剑,他便跪在地上呕吐起来,直吐的呕出血,将父亲吓了一跳。后来霁华和我说,他一看到剑,便看到从母亲心口流下的血,看到自己手上都是母亲的血。我将这些告诉父亲。父亲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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