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的惊变,徐轻九只无所适从的站在原地,瞪大的双眼通红着蓄满了泪水。徐轻九只觉步伐沉重,小心翼翼地向徐木林走去,周围却突然漆黑一片,徐轻九凭着感觉走到门槛的位置时,却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徐轻九蹲下身四处摸索,周围不仅空无一人,就连声响都没有一点点。徐轻九想呼唤徐木林,开口后却发不出声音。突然间,周围又明亮起来,只是场景已不是自清堂的厨房,而是天宗山下的一家酒楼客栈的包间。
此刻正跪坐在门边的徐轻九回过头,看到窗边逆光站着一个人,徐轻九没法看清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已经兀自苦笑着开口道:“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你?你真是懦弱又无能,你还活着做什么?你都没法让他醒来,你无论做了多少,也无弥补你曾经做过的一切,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你在说什么?”徐轻九忍不住开口,这回终于发出了声音。
徐轻九想要站起来走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站起来的一瞬间,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徐轻九只得手脚并用向前爬去,刚爬出没两步,周围的东西突然向地面的裂缝里坠去,徐轻九整个人也往下坠落。忽然,徐轻九视线中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努力的朝自己伸出手,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徐轻九终于看清了徐木林的脸。
徐轻九也赶忙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徐木林,结果在只差毫厘就要拉住的时候,徐木林再次凭空消失,徐轻九用力挣扎着,却还是直直往深渊坠去。
徐轻九用力呼喊着徐木林,可声音却完全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山宗堂卧房的床上,徐轻九猛然睁开眼,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枕头上也湿了大片。徐轻九睁开眼时,眼泪还不停的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徐轻九抬手捂着眼,但眼泪还是不停的自眼角滑落,指缝间,徐轻九看着房间的屋顶,嘴里喃喃道:“师兄,师兄...”
徐轻九感觉心尖如同被利剑刺穿一般,一阵猛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剧烈的痛楚刺激得徐轻九喷吐出一口血来。眼泪,汗水,鲜血,滴滴答的落在地上,泪水蓄在眼眶里,视线一片模糊,那痛楚却一点也没有模糊,徐轻九的肩膀颤抖着,撑着身体的双手用力的握住床边,但还是止不住颤抖。如此痛苦下,徐轻九却只是缓缓的斜靠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是与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完全不相符冷淡。
房间里,斜靠在床上的徐轻九难以自抑的流着泪,血凝结在嘴唇和下巴,徐轻九仍不停地如呓语般呢喃着,“师兄,师兄...”
侵袭全身的痛楚越来越激烈,但徐轻九只是咬着唇角忍着,即使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凝结的血迹流下,徐轻九仍是忍着痛不出声,可是心口的痛越来越强烈,徐轻九突然又呛咳出一口血来,仿佛是此时才感知到痛苦似的,终于小声的啜泣起来。
徐轻九胡乱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抹泪还是抹血,看着手掌上抹下的眼泪、鼻涕混着血,突然又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下更多,直至从下巴滑下的眼泪从血色一点一点淡到只剩下眼泪的颜色。
“师兄,真的好久好久了,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徐轻九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才慢慢站起来,站起来的瞬间好似是费了好大力气,又呕出一口血来,嘴里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徐轻九只得走到桌边,提起水壶饮了几口水,将嘴里的血沫和水一起都咽进了腹中。
徐木林重伤昏迷不醒已经十三年了,说是重伤昏迷,但若是不去仔细探知徐木林的呼吸,单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徐木林,只怕也觉得跟死了没差别,因此,无数次的,徐轻九也想给自己个一了百了,可是徐轻九做不到,不是因为惜命,只是因为徐轻九觉得自己还没有尝尽苦楚,还不足以偿还徐木林因为自己而承受的种种苦难。
今日本是徐轻九的生辰,可是自从徐木林重伤后,徐轻九再没有庆祝过任何一个节日。而徐轻九现在虽是天宗掌门,但天宗也没有一个人敢提议给徐轻九办个生日宴席,别说宴席,就连天宗为掌门独设的山宗堂上,甚至整个天宗,今日也是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从昨夜开始,宗内弟子就开始绕开山宗堂走,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来,虽说徐轻九也不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但这个日子的特殊性,就像宗规一样,每个人都熟记于心。
其实日子都是那样照常的过,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轻九就会觉得自己不愿过多去在意的时间的流逝总在这一天变得异常明显,总是以最剧烈的方式提醒徐轻九又过去了一年,徐木林又昏迷了一年,而徐轻九依然没有找到让徐木林醒来的办法,并且对此毫无头绪。
三年前,徐轻九带徐木林离开孤霞庄后,原本想着先回天宗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出门去寻找能让徐轻九醒来的办法。当初徐轻九跟李济初说塞外还有未探寻的地方,可徐轻九在塞外待了半年多,日夜不停的找,日夜不停的问,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完了,可徐轻九只能寄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