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小子吗?”脸色苍白的范宜说道,声音有些嘶哑,充满了阴冷,让人感到一股阴风吹来,不自觉地打哆嗦。
“当年其实我应先去会会花家家主的,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就那么贸然去找那西北霸王徐蛮子,确实是失策,若是我能再吞噬些高手的心肝脾肺,再上一个大境界,便是那徐蛮子又能拿我如何?不说稳赢了他,至少不会如此狼狈。”那面容枯槁的范宜笑着摇了摇头,语调平缓,似是亲和,可那阴森森的声音却不得不让人处处提防。
“你赢不了家主的,你不仅赢不了徐霸王,也不可能赢得了我们花家的家主,无论是谁,你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花钰调整呼吸,一字一字地说出这句话。
范宜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整座客栈都在回响着这阴冷的笑声,随即又停止,“赢不赢得了,你说了不算,你身后那小子,啧啧啧真是根骨极佳,小小年纪也已是三品高手,况且身上竟出现灵气,待到将你三人杀掉后,食之心血,我可重返一品,届时,你便知道我赢不赢得了你家家主了。”范宜看了眼花钰身后的李道临,眼中满是炽热之色。
在这破客栈隐忍多年,不知吃了多少人,可都是些普通武夫甚至平民老百姓,数量虽多,但他的功力恢复得却极为缓慢,一人,只要吃掉李道临这样的一人,他有信心再回先天境界,重新成为一品大宗师。
听到范宜的话后,花钰与花宗玄也同样震惊,花宗玄虽然玩世不恭,可天赋是花家数一数二,不然不可能如此年龄便已是三品高手,可李道临看着可比花宗玄还要小上几岁,竟也到了三品?
“大唐正处盛世,为何要做杀人食人的魔头?”李道临从花钰身后站了出来。
“魔头?哼哼,只是江湖上给的称号罢了,我算什么魔头?不过是杀了些人,还是光明正大地杀人,比起那些小人,我才算君子哩”范宜笑道。
随后竟然找了个还算完整的椅子坐下,“今日心情不错,就与你们闲聊一下,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来问你,你是什么身份?”范宜看向李道临。
“不必回答,能让花家两位实力不俗的年轻俊杰护送的,其来头定然大的吓人,此路多半是进长安城,那就是长安城某位只手遮天大老爷家的公子了?”还未曾等李道临接话,他便翘起二郎腿又说道。
“我曾经也是个读书人,我自幼便念书,此生最大愿望不过是讨个父母官做,届时与我娘子能在一个小县城里为百姓做点事就不错了,那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我不求要多出人头地,起码要对得起我十多年的苦读,要对得起我娘子在家中的苦苦等候。”范宜双目不动,似是回忆起了往事。
“可这世道偏偏就不如你所意,我进京赶考,一次一次又落榜,我几近癫狂,疯了一样每次都考,我从未放弃,直到,被一位京城的权贵子弟一脚踹飞后,他踩着我的脑袋,跟我说了我这辈子都考不上的话。”范宜脸色逐渐阴冷,双眼开始通红。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是如何说的,他说你真以为是你学识不够?文章不如那些手持妙笔的丹青客?是,你的文章比不得李太白,胸襟比不得杜子美,可你不至于年年落榜,你的文采很好,哈哈哈,只不过啊,不够到皇榜上游,至于下游嘛,哪里有你们这种穷乡僻壤的下人的位置?那里可都是家中官不大,自己又没甚出息的家伙的位置,你?再考十年二十年,等到满头白发,垂垂老矣,也只能是贱民!那位手持鹤羽扇,面如冠玉的京城子弟就这样大笑起来。”
李道临脸色已是有些动容。
“朝廷是要人才不错,礼部老尚书齐书衡铁面无私不错,可他怎么能管得了他所有的下属都如他一样廉洁?能入他们眼的,哪个不是才华横溢,十年一出的书生,哪个不是慧眼无双,一眼便能为朝廷谋划的栋梁之材?我们呢?我们这种穷书生又没有天赋有什么出路?”范宜双手成钩,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扶手上已经布满裂痕。
“父母官父母官,哈哈哈,都是视官如父母,我不懂那些在人前炫耀权威,高人一等的官员在遇到比自己高一级的官员便如同狗一般跪下,我不懂那些年幼之时便立志为百姓谋福,最后却贪了半个县的财政的县令老爷。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范宜站起身来。
“于是,我发誓,我要练武,哪怕被世人唾弃,损耗身体,我也在所不惜,我好胜心强,那些说我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就该死,他们说二品高手如何如何厉害,我便杀给他们看!他们说一品高手如同山岳顶尖,可望不可即,那我就拉他们下神坛,让他们死在我的手上,他们说天下前十都是神人,我便要与徐霸王一较高下,这世道,命不好,就拿命换命好。”范宜声音低沉,似是有些感伤,老板娘在一旁早已落下泪水,痴痴地看着范宜。
“我算魔头?我算什么魔头?那些仅凭一言就可将上百书生拉下皇榜的官员,断绝上百个兢兢业业劳苦一生的家的生机,那些一句胡话便能将人头砍下的官老爷,还得让人落下个千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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