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学着陆文秋练功时的架势,来一个八步连环腿,很是有模有样。
大宝和小宝在一旁见了,连连鼓掌,嚷着:“舅舅好棒,舅舅好棒。”
陆文秋笑着去打陆文毅,陆文毅忙跑到桌子另一边,两个人围着桌子兜圈子,客厅里一派祥和,笑声不断。
这时,门帘掀开,下人进来,“是姑太太来的电报,她们后日就到南京了。”
“知道了。”陆士宏说完,下人就退了出去。
说到姑太太,一屋子的人都默然。
“唉,这次,姑妈和表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多亏了表妹机灵,否则还不知道会闹成怎样呢。”还是陆文秋挑头打破沉默,只是,适才的欢愉气氛瞬间都不见了。
“玉卿确实有胆有识,不愧为女中豪杰,可惜,她是我表妹,要不然,我一定娶了她做老婆。”陆文毅一本正经的。
“表小姐一肚子的墨水,又这般的胆识,就凭你?我看够呛,你要像你大哥,考个留洋的文凭,说不定她还能看你几眼。”二姨太损起儿子来,也是不留余地。
“妈,有你这么损儿子的嘛,大哥喜欢做学问,我可不喜欢,现在这时代,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习练军事,舞文弄墨算什么本事。你看,袁项城考不上进士,不也一路官运亨通,位高权重吗?治世要文臣,乱世还得靠武将。”
“你又在这里胡说什么,这也是你乱说的?”陆士宏大发雷霆。
“爸,我在家里说几句怎么了,本来嘛,李文忠公也说了,现在是前所未有的三千年大变局之时,现在这个小皇帝……哼哼!”陆文毅鼻子哼哼,对父亲的保守很是不以为然。
“你还说,还说……”陆士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拿起适才看的报纸,朝着陆文毅打来。
陆夫人和二姨太赶紧拦住,二姨太喝道:“快出去,别在这里惹你爸爸生气。”
陆文毅见状,只得跑出了客厅。
陆士宏气得脸色发白,为官之道,最忌在背后说三道四,尤其是这样风声鹤唳的时候,更是诸多忌讳,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儿子却如此不省心。
“老爷,他还是个孩子呢,不知深浅,你慢慢教导他就是了,何必跟他生气。”二姨太觉得自己真是累死了,一会儿是大小姐,一会儿是三少爷,没一个省心的。
“说起来,表小姐也真是可怜,刚刚遭遇了家庭不幸,转眼又遭蔡家退婚,你说这事,姑太太也不知道有多难受。”说这话的是三姨太,她和姑太太并没什么感情,说这话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果然,陆士宏的怒气转向了哀伤,“先接过来看吧,玉卿那孩子,哎,就跟你一样,”他指了指陆文秋,“就不该读书,这事儿都怪我那妹夫,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还聘请名师教她,学得满腹经纶又能怎样,还能考个状元不成?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喝了一肚子墨水,哪里还能安份在家相夫教子。”他说完,狠狠的摇了摇头。
此刻,顾玉卿正与母亲在收拾行李,这是一栋有着三十多年的老宅,她并没有在这里常住,父亲在京城里做官,她自幼就跟着父亲在京城居住,在那栋租赁的宅子里,她生活了十多年,十多年的人生,就跟北地的秋天一样,总是阳光灿烂,偶尔有点小雨,也是极凉爽的,像是为了清洗天上地下的尘垢一样,雨后的天空更加的清新碧蓝。
在她之前十多年的人生,并不真的知道愁为何物。若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朦朦胧胧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了。
她是定了亲的,十岁那年,由父亲早早的定下,那家人姓蔡,父亲说,蔡家老爷是他的同僚,两人关系极好,蔡家少爷人长得也眉清目秀,年长她两岁。
父亲并没有说慌,他们见过,少年长身玉立,很是俊秀,也已经知晓人事,看到她,脸红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比她还害羞呢,她低着头,眼光瞟到他,见他虽是红着脸,却总偷偷的看她。看的她心里甜丝丝的,对这桩婚事也颇为中意。父亲是翰林出身,他的同僚当然也不会差,看那少年,当也是知书识墨的,断不会是纨绔。
自那以后,再翻开那些散发着墨香的诗集词集,字里行间便蒙上了一层玫瑰色。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他们在一起,闺阁之趣,大抵不会输给李清照与赵明诚吧?十几岁的少女,情窦初开,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看不到心上人的日子,心绪朦胧的,就像是窗外被雨打湿了的紫薇花,笼罩在轻烟一般的雨雾中,含愁带怨,却又无法说明,真是宋词一样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然而,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在父亲离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的人生之所以如此美好,是因为父亲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这片天里,无风无雨,因为父亲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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