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这么庞大的天衣无缝的计划,普天之下,也只有薛义山的薛家将能设计并实施。
如果薛义山不死……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并实行的!
那么这天,怕是要变了!
一想到薛义山不到二十岁初出茅庐,带五千子弟守玉门,便破敌十万,最终成为大隋一代名将的种种事迹,安大人不觉毛悚然。
当年,是利用了薛义山初为京官的天真,还有根基未稳,才侥幸取的胜,此人文武双全,智慧如海,用兵如神,只要有机会翻身,那当年的冤案就会大白于天下,不知多少从中得利的人会为此掉胶袋。
顾部头,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
一念及此,安大人坐不住了,大叫一声:“来人哪。”
门外的管家赶紧进来。
安大人道:“赶紧给我备轿。”
“大人要去哪里?”
“苏王府。”
“可是,大人尚未用膳,夫人怪罪下来……”
“回来再说,事不宜迟,赶紧。”
“那,东司来的人……怎么安排?”
“赏二两纹银,回去等候安排。”
才到第二天,东教坊识别番人乐器的事,便传遍了京城。
对,是传遍京城,而不仅仅是传遍教坊。
东教坊的人难得如此开心。
虽然里面的学员都是犯官的家属,但毕竟都是年轻人,何况单是摆脱了顾部头这件事,就足够让大家开心了?
而且,众所周知,京城四个教坊司里,东司是最弱鸡的。
朝廷每年要分别进行东西同乐,南北同乐,说穿了,就是东司西司一起比个赛,南司北司以起比个赛。
此前基本上都是东司输。
这种情况,不仅丢面子,还影响生活。
比如说,同样是到梨园去工作,东司出身的人得排在其他三个司之后。
总是输的原因,也很容易理解,东司座落在京城东的偏僻之处,通常都是安排很难有翻案机会的犯官家属到此,而安排到此的教习,往往也是那些在其他司受到排挤的失意之人。
而且,这奏乐比赛中的审官,全都来自东司外的其他司,最高级的乐师不会到来,在水平相当的情况下,败的只能是东司。
这一次,却是在大隋最大牌的老乐师面前出了个风头,想不开心都难。
不过,有两个人却已经预感到,这只是一个开始,可以开心,但还不到庆祝胜利的时候,一定还会有暴风雨在等着他们。
一个是樊大人。
另一个,就是杨九。
樊大人的担忧来自于人生经验,安大人既然安插了顾部头到这里来,并且这个顾部头几乎等于是因为霓裳而送了性命,甚至为了不给霓裳翻身机会,不惜当众喊破霓裳的身份,说明霓裳脱罪是朝中一些人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接下来,一定会有疯狂的反扑。
而杨九的担忧原因就简单一些。
电视看多了!
既然顾部头这么忌惮霓裳脱罪,说明接下来的工作不可能太顺利。
到底霓裳是什么身份,那天顾部头所说的薛家跟她是何关系?感觉是有点关系,但是霓裳怎么看都不像是罪恶滔天者的女眷啊,莫非又是忠臣被诬陷的剧情?
不过也不奇怪,封建时代权力过份集中,缺乏必要的监督,给了奸臣机会,所以忠臣被害也算是司空见惯。
好在,霓裳已经免了罪,是半自由之身,离她可以说出身份的日子也不远了。
不过,一切情况表明,又好像担心都是多余的。
次日上午,皇上派黄门官前来宣读一道圣旨,要樊大人明日带着杨久到金殿面君。
这是东司成立以来,第一次负责人被召进殿。
难怪大家听了都格外开心。
其实那天老乐师临走之前,老乐师就告诉杨九,天子喜欢音律,可能会召他进殿,但是宫里非比寻常,需得处处小心,年轻人容易轻浮鲁莽,天子旁边的文武百官,多有易妒或者看不惯年轻人孟浪之人,一言不合就下套,一旦上了套,就算天子当场不责怪,也会留下不良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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