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忽忽,摇摇摆摆。身体轻缓的上下浮动,好像回到母亲的子宫中,回到温暖的羊水中,油然而生的安心感让苏小暖不想睁开眼。这就是死了以后的感觉吗?这样多好啊……
周围有清脆磕碰的声音,像是锁链在拉扯间轻微的碰撞。
“苏大日……”
是谁在叫我?苏小暖皱眉,不对不对,我不叫苏大日!我叫苏小暖!
“苏大日……”
苏小暖猛地睁开眼睛,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滚啊!我不叫苏大日!”,她没有想过时隔五年还能再听见这个名字。
她回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愤怒的音调瞬间萎靡。她打量起周围的坏境,此时,她身处在一片血色的空间。一条条粗大的黑色锁链像是蜘蛛网爬满每个角落,在锁链的中央捆着一团莹白的事物。
“苏大日……”是这团莹白在呼唤她。
苏小暖仔细去看,居然就是自己!应该说,是另一个“苏小暖”,她手脚和脖子皆被锁链捆住,与锁链相接的地方呲呲地冒着白烟。
“我还活着吗?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我现在在镜子里?”苏小暖惊喜的发出一连串问题。
白色的“苏小暖”蠕动着嘴唇,迟迟吐不出来一个字,之前的呼唤似乎已经抽干她所有的力量。她用眼睛极力示意苏小暖去看她的手,她有东西要给她。
苏小暖还算是机灵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看去,莹白的掌心里躺着一条用红绳串连的事物,苏小暖认得它:“玉骨坠子!”,她记得母亲跟她说过,这是祖上传下的辟邪宝物,她当时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她相信了,二十四年来没摘下过一次,一直平平安安。唯今天她为了钓富二代,把玉骨坠子换成了宝石项链,不仅被人绑架,甚至还撞鬼,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
想也不想,她伸手便拿。才入手,身周的黑色锁链就轰隆隆的涌动起来,整个血色空间隐隐有破裂之势。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苏小暖尖叫出声,紧接着所有的一切都被吸入锁链漩涡,不复存在。
砰!苏小暖结结实实的从半空摔在地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裂开了。“呕——”就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玩了趟过山车,苏小暖蜷着身子伏在地上干呕。
还不等她缓口气,那条熟悉的血色水袖像条蟒蛇爬上她的手臂。
怎么也逃不掉吗……
蓦然,莹白光芒大放,掉落在一旁的玉骨坠子悬浮在半空,森然的白发像是遇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迅速遁走,将她包裹的血色也如潮水般退却,一声凄厉惨然的尖啸回荡在冥冥中。苏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是?得救了?”
***
冷白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室内,月亮隐在树叉枝丫间冷漠的注视着。
室内很暗,苏小暖踉跄的站起身,抓住半空中的玉骨坠子。她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比以前高了些,借着月光,她模糊看清立在自己身前的两根梁柱上刻的文字,“高怀……霁明月,雅量洽春风?嗯?”,纵使岁月侵蚀,仍能看出笔者的恣意豁达。
再看向房梁正中,灰蒙蒙的黑色匾额上两个烫金大字——正堂,压在蛛网灰尘下失去往日的光彩。果然,这里是苏小暖之前透过古铜镜看见的地方,但比起镜中的美轮美奂,现在只能说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破败鬼屋。
再低头,她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刚才明明没有的!苏小暖惊慌失措地把玉骨坠子举在胸前。
正堂首位的太师椅上端坐一名女子。蛛丝般晶莹月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与月同辉映。似血似雾的赤红衣裳像开不尽的大红牡丹,亦如滚滚浪潮,连绵不绝。纤细苍白的脖颈往上,是张天妒人怨的美人面。两片清浅柳叶眉,一双潺潺秋水眸,鼻如玉山之岭,唇似蔷薇之瓣,美人嘴角微垂,便有诉不尽的无声悲愁。
她端坐着,便是人间绝色。
苏小暖第一次看全这女鬼的容貌,脑中闪过她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了自己的画面,身子不由一抖,她往后退一步,又把攥着玉骨坠子的手往前伸了伸:“你,你杀不了我!”
“是。”
苏小暖没想到女鬼答得如此肯定,她警惕地举着玉骨坠子,慢慢向后倒退,迈出门槛的那一刻,迅速转身逃跑。她没命地跑过几条廊亭,抬眼便看到古宅的大门,苏小暖欣喜若狂,牟足劲向前冲,大门近在咫尺,她也不收脚步,用着赛跑夺冠的架势用力撞开门板。
不等苏小暖惊喜,她就看见红衣女鬼端坐上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朝大门跑的!苏小暖一咬牙又朝门外跑去,红衣女鬼根本不加阻拦。
当苏小暖满怀希望的再次推开门,红衣女鬼仍然端坐在原处,带着猫戏耗子的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放我走!”苏小暖颤抖着举起玉骨坠子,颤巍巍的比划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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