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子满脸不相信,定定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只是脸上血色一点一点褪得干干净净。吴不可本来不敢看她,这时候心知不妥,强撑着抬眼与她对视。又怕眼神畏怯惹她起疑心,竭力运行所剩无几的内家真气到眼窝,加强眼力。
两人四眼相对,眼神交汇,无形无影2中充斥着交锋。女子凝视他片刻,见他并不躲闪,心下相信了。眼神柔和下来,轻轻的道:“定可,姐姐忘记了谁也忘不了你。就算咱们死了化成灰,姐姐也认得出你的。听你说一觉醒来忘记我了,姐姐好难过……但是姐姐知道,你恨姐姐,你不想记住我。你忘记了我是谁,姐姐不怪你的。不过姐姐还是要求你记住了,不管姐姐变成了谁,不管姐姐身在何处,姐姐的心,永远都在你这边。”
这女子魔怔了,鉴定完毕!吴不可哭笑不得,摸着后脑勺说不出话来。
女子情深意长地看着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脸上那种款款情深的模样,让吴不可郁闷无比。他无奈地道:“我先上去看看,得空再带些水下来给你洗沐,陪你说话。好不好?”
女子颔首同意,柔声细语地道:“你知道的,姐姐为了你,生死不顾。因此你别跟姐姐堵气,好不好?你上去,尽快派人找到白谢夫妻,好不好?毕竟咱们两个人身边的人很多很多,能够替他们着想一些,也是好的。”一派知心大姐姐哄慰邻家小弟弟的口吻。
吴不可含糊应了,起身离开。
从卧室床底下爬出来,已经是辰牌时分,却不见红日东升,窗明室亮。原来侍云猜对了,彤云密布,天阴欲雨。
也不叫侍云进来服侍,自己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就开门启窗,扬声招呼侍云打水洗沐。听得王小二远远经过,大声嚷嚷道:“凉快凉快,刮风了,好凉快啊……啊,雨来了!快走快走……”
啪啪啪,啪啪啪啪,豆大的雨点撒豆般洒落下来,打得屋上瓦片炒豆一般爆响。顷刻间,天昏地暗,雨脚如麻。雨点打得树木技摇叶舞,颤动不休。一阵风刮过,雨点横飞,穿堂入室,惹出一片惊呼闪避声、关门闭户声。檐口流水如瀑,劈里扒拉地奔下来,砸落在檐下大水缸里,水花四溅,响声一片。
吴不可叫来侍酒,吩咐她派人去大长公主府告知方馨月一声,这么大的雨不要来了。虽然想到不可能有白谢夫妻俩守在后花园门外,但为了不让地下室女子说嘴,他还是叫来王小二,要他即刻出门绕行成国公府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等,尤其是后花园附近。
看着檐外滂沱大雨,王小二藏下心中不情愿,领令冒雨而去。半个时辰之后回报,没有发现什么。
下雨天,婢仆们纷纷偷懒,不叫不来,倒是方便吴不可瞒着人取水取食,送入地下藏娇金屋。
午后,心悬地下室女子,他托词要睡,关门闭户,下了地道。悄无声息地摸进地下室,想看看女子背着人会做些什么。
他视夜如昼,脚下无声,存心悄然靠近,女子根本发现不了。
只见女子已经除去外裳,依旧像先前那样只穿着肚兜亵裤,头上凤钗耳边宝珥项间珠链腕间镯子悉数摘掉,如云秀发随意用一条绿带子挽着,变回娇慵疏懒的小妇人一个,蹲在泥堆旁边正在和泥,口中轻轻的唱道: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情火多多,饱受折磨。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拿得水来,重新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情火多多,甘受折磨。祈愿苍天,可怜两个,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生生死死,土里一摞。死死生生,泥人两个。”
她反复吟唱,饱含深情,满腔爱恋全都在歌声中流露无遗。声调一开始还有点轻快,但很快就变得沉重迟滞。手上动作不停,把那两个小泥人打碎,混合成堆,倒水搅拌调和,再重新捏塑成像……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吴不可不敢打扰,悄悄的退了出去。
良久良久,歌声消失,随即,啜泣声起。吴不可干咳一声,故意脚下用力,大步踏进地下室,无视她泪流满面,问道:“姐姐,你在干嘛?”
“没啥事,捏小泥人玩。”女子收住眼泪,哑声回应。放下刚刚捏出体形轮廓分得清男女的小泥人,在旁边水桶内洗净手。吴不可从壁柜里拿出汗巾递上。
女子直接拿汗巾擦干脸上泪水再擦干双手水迹。放下汗巾,习惯性的伸手又来拉他,口中道:“去里面说话。嗯,有没有……”却不说下去。
吴不可已经盘算多时,虽然囿于年龄和见识,无从去想接下来说的话将会引起什么后果,但已确定不能不说。直截了当地道:“此时此刻,是大晋崇观十年六月十二日。你还记得你过来的时日吗?”
女子满脸茫然,问道:“你说啥呢?”吴不可沉声重复了一遍。
女子脸色大变,放开他手,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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