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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圆长生梦 (1/2)

失踪已久的儒生卢生,却突然回咸阳找秦始皇来了。这卢生,是继方士徐市去海上仙山寻找仙药渺无影踪之后,始皇在一年前派出去找传说中羡门、高誓两个仙岛的燕国方士,他与赵高亦有串通。始皇知道卢生是一儒生弟子,懂周易,会八封,能占卜,颇有些名气,故对他十分器重。今听说卢生归来,赶忙召见,想知道他出外寻仙的结果。

卢生入见,始皇即急切地问:“你们一去就是一年,是否已经打听到神仙,寻觅得仙药了?”

卢生说:“我已到过仙山,那儿白玉辅路,彩虹架桥,仙都乐园,与人间大是不同。我循山寻觅,就是不见仙踪,打听之下,方知神仙与凡人有别,肉眼凡胎,是见不到的,犹如人鬼之别,人怎么也见不到鬼一般。可我们既到了仙山,见不到仙人,求不到仙药,岂能就此甘心离开?

于是我虔诚地跪在了仙山脚下,一跪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心中默祷着仙人能赐给陛下仙药。一直等到第三天临晨时分,我饥渴难禁,困倦不支,刚想闭目养神,忽听有簌簌的响声,我赶忙睁开眼来……”

“是不是仙人来了?”秦始皇瞪大了眼睛,问,“或是飘来了仙药?”

卢生神思恍惚地追忆着说:“我睁开眼睛,月光之下,确见天上飘下一个东西,初来只是一个黑点,渐渐又似铜钱,后来又似一片树叶飘落下来。等那东西落地,我赶忙抢上前捡了起来。”

“是什么?”始皇急问。

“是天书,是天书啊!”卢生激动地喘着气,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龟板,恭恭敬敬地呈给始皇说:“这就是天书,请陛下过目。”

始皇接过,但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几行蝌蚪文字,他却一个字也不认识,便递给卢生说:“你念给朕听听,上面究竟说了些什么?”

卢生接过,朗声念了起来:“皇帝英明,毫察四方,皇帝恩泽,遍于八邦,宇内一统,大业兴旺……”念到这里,卢生不念了。

始皇按捺不住地说:“呀,呀,神仙真是高见,高见,不同人间俗见!”

卢生惊恐地说:“下文怕有冲撞,还是不念了吧!”

始皇说:“既是神谕,念来何妨?”

卢生接着结结巴巴地念:“亡……亡……秦……秦……者……胡,防……防……不……不……胜……防!”其实,卢生这话并非完全胡说,因他懂得八卦,因而能定人事之吉凶休咎,晓过去未来之事,为对付秦始皇,他不得不假造天书,可在往龟板上刻字之前,他又占了一卦,预测出‘秦为胡亡’的结果,故而才能有此言。他念毕,又急忙磕头说:“臣泄天机,罪该万死!”

始皇听了,大吃一惊,“嚯”地站了起来,喊着:“什么?你说什么?!亡秦者胡,防不胜防!”他骤然端立,手握剑把,双眉倒竖,恨不能将亡秦之胡,立即予以铲灭。他让卢生退下,暗自默默沉思起来。不一会儿,他差人召见了赵高。

赵高见秦始皇脸色阴沉,乌云密布,也不能不陪着小心。始皇一字一顿地对赵高说:“今天朕得幸看了天书,天书上说,亡秦者胡,朕将你召来,是想问问你,这胡应在何处,谁的身上?”

赵高猝不及防,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卢生果然厉害,怎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蛀秦之计换太子之策呢?换扶苏立胡亥亡大秦帝国之策,自己可是对任何人包括卢生丝毫没有提及过的啊!……

但他敏锐地感到,始皇会因之怀疑到了胡姬或胡亥身上,怀疑胡姬倒不要紧,她对自己已没多大用处了。可怀疑胡亥就麻烦了,胡亥一旦失宠,那会祸及自己。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祸水引到胡姬或胡人的头上,不能让始皇对胡亥有半点疑心。于是,他显得颇为诚心地说:“以臣愚见,北方胡人,是大秦的心腹大患,要应的话,可能就应在这些胡人的身上。陛下可派精兵猛将,征服胡地收服胡人,大秦江山就牢靠了。

还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陛下身边还有位最亲近的人,她不也姓胡吗!有时候,最亲近者才最易坏大事呢!”这巧妙的答复,自然嫁祸于胡姬却不漏声色,不能不说他是位政界的投机高手。

“嗯。”始皇点点头,赵高猜得不错。始皇一听得卢生讲‘亡秦者胡’,马上想到妲己、西施般的胡姬与扶苏的那层阴影,一直在他心头弥留不去。而且,像他这种豺狼之心,难为知己,难得贴心,更难得使他永远痴情。他对胡姬,也已经玩腻了,心中有了嫌弃之意。

那赵高,也不得已而抛出了胡姬,却又怕说漏了嘴,仍不大放心地说:“可这胡姬,毕竟是陛下的庞姬,陛下还是要慎重呢!”

“已顾不了那么多了。”秦始皇厉声说,“秦与胡,誓不两立,有秦无胡,有胡亡秦,不灭胡,怎保秦呢?”

赵高见秦始皇决心已下,倒恨不能立即杀了胡姬,省得夜长梦多,露了自己的马脚,于是暗中盘算着,万一胡姬泄露了机密,自己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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